圖圖什從長麻繩上細細剝下幾條細繩,用手搓成一根,牢牢地系在一根長箭箭尾上,隨後將箭支遞給了曲端。
曲端接過了繩箭,用力拽了拽,見沒問題,信心滿滿地道:“好了!等著瞧好了!好歹要射下幾隻來烤著吃!”
其他三人聽了,嚥了咽口水,頓時肚子不爭氣地“咕咕”叫喚起來。
眾人滿懷希望地等待了半天,也沒見到鳥群飛過來,到最後,終於有一群烏鴉飛近了懸崖。
曲端站在崖邊,彎弓搭箭,將弓拉成滿圓,瞅準了方位,“嗖!”地一箭射過去,頓時將一隻烏鴉射個對穿。
中箭的烏鴉像斷線的風箏向崖下墜去,其餘烏鴉怪叫著四散飛去,幾十根黑亮亮的羽毛四散飄落在山谷中。
程風趕緊不斷收回手裡的繩索,小心翼翼地將中箭的烏鴉往上提。
大家屏住呼吸,心中祈禱繩子千萬別斷!千萬別斷!千萬別斷!一旦斷了就前功盡棄了!
直到烏鴉順利地擺到了石穴的地面,大家懸著的心方才落進肚子裡,一個個笑容滿面地圍著這隻烏鴉打量。
這隻烏鴉個頭不小,程風掂了掂恐怕有兩斤重,從頭到腳全身都是黑色,部分地方泛著深藍色的光澤。
這個洞穴可能被老鷹之類的猛禽利用過,除了一些石子、獸骨,還有一些荊棘、枯草和羽毛。
程風三下五除二,將烏鴉毛扯光了,將石穴裡的枯草、荊棘攏了攏堆,生起一頓火來,將烏鴉架在上面炙烤。
大家的眼睛緊緊盯著漸漸變色的鴉肉,垂涎欲滴,沒等完全烤熟,便迫不及待地將這隻烏鴉分而食之。
原以為烏鴉黑黢黢的,還意味著不祥,吃起來應該很難吃,出乎意料的是,烏鴉肉緊密有彈性,顏色發紅,感覺味道還不錯。
大家吃得很仔細,不僅內臟沒有丟掉,就連稍微軟一點的骨頭都被嚼碎吞下去。
靠著這隻烏鴉四人又捱了兩天,期間也打算再射幾隻烏鴉,可十分鬱悶的是再也沒有鴉群靠近,彷彿這幫鳥知道崖邊有危險似的。
他們不知道的是,烏鴉是世界上最聰明的鳥類,甚至會自己製造使用工具,所以當它們看見一隻同類在崖邊被射殺後,便再也不敢攏了過來。
剛開始大家還在崖邊眺望守候,到後來也失望了,飢火中燒難耐,乾脆縮在角落閉目養神。
只有圖圖什還在頑固地堅持著,他趴在崖邊,往山谷中看去,身子一動也不敢動,眼睛眨都不敢眨,目光還在不停地搜尋著鴉群的身影。
待到太陽落山,雙眼又酸又疼,他仍然堅持盯著。
天空漸漸變成了一片赤紅,他繼續盯著山谷上的天空。
後來,天空又變成了深紫色,他的目光依然還在搜尋。
山谷之上,第一顆星星出現了,像盞黃色的燈籠,一閃一閃地掛在暗紫色的天空中。
這顆星像一盞訊號燈,它一升起隨即天就完全變黑了,濃重而巨大的夜幕籠罩了整個天空。
又一天過去了,石穴又已深深地陷入黑暗,剛開始時,身處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大家心裡升起的第一個感覺就是種本能的恐懼。
所幸的是,現在不是一個人身處險境,有人說說話,就不會覺得過分的孤獨。
剛開始大家還商量著怎麼逃離懸崖,到後來似乎都絕望了,沒人再提這個話題,只是東拉西扯地說些閒話。
漸漸的,大家都已習慣了這種黑暗,為了節省體力,夜裡大家也都不再說話,很快便進入夢鄉睡去。
待天亮醒來,程風看見種魚兒已經盤腿坐著了,在那摩挲把玩自己送的兩盒胭脂,臉上洋溢著淡淡的笑容。
他突然想起聽人說起過,胭脂這玩意是牛髓、豬脂和花瓣汁製成的,估摸著能吃。
他興奮地道:“魚兒啊!你那還有吃的!胭脂!胭脂!應該能吃,我想起來了,裡面有牛髓和豬油!”
種魚兒聽著他的話,頓時蹦了起來,雙手交叉,緊緊護著自己的胸口,緊張地道:“不行!不行!這是你送給我的了,是我的東西,我自己的東西我做主。”
曲端一聽有東西吃,也湊了過來,在一旁幫腔道:“魚兒,現在大家都餓了好幾天了。胭脂嘛,這是女人打扮化妝的東西,比起大家的性命來說,孰輕孰重?孰先孰後?這還想不通嗎?”
“我不!我就不!我就不!我的胭脂就不能給你們吃!”種魚兒像母雞護崽一樣守護著胭脂盒。
程風瞧她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