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趕緊滾回屋裡去!”殷烈天見院子裡的人越來越多,生怕有人暗地裡突然發難,難以防備。
黃元龍忙不迭地喝罵道:“趕緊滾回去!都趕緊滾回去!從哪裡爬出來的回哪裡去!”
漢子們又按照原路返回,爬窗的爬窗,鑽門的鑽門,秩序井然,情緒穩定。
程風原本扶著牆在那大口大口地喘氣,看見這奇特的一幕,不禁驚得合不攏嘴,“尼瑪!老頭子是在玩月光寶盒嗎?”
“囚攮的!兔崽子們快滾出來吧!還要我抬轎子請出來嗎?”
殷烈天為了防止黃元龍再學舌,說這句話之前特地將他的喉嚨捏緊了。可憐的黃元龍又在那開始翻白眼了。
程風、湯隆和吉老王喘著粗氣,擦著額頭上的汗水,分開人群,從門縫裡擠了出去,看見黃元龍被殷烈天掐著脖子,跪在地上只翻白眼,眼看著就要背過氣了,不由一樂。
程風把菜刀架在黃元龍的脖子上,拍拍殷烈天的手,“行了!行了!老爺子,輕一點,再掐人家就沒命了!”
殷烈天向前探頭一看,還真是,趕緊鬆了手。黃元龍就像條瀕死的魚重回到水中,猛地咳嗽幾聲,貪婪地張著嘴,呼吸著冷冽的空氣。
待他平復下來,程風輕輕地踢了他一腳,問道:“哎!看你挺厲害的樣子,怎麼稱呼?什麼來頭?”
“我叫黃元龍,是太原城酒博士這行的團頭。”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黃元龍不敢造次,老老實實地答著話。
“你帶著人來是為那個叫燕小三的畜生出頭唄?”
當著這麼多手下的面,黃元龍作為團頭,他也不願太低聲下氣,要不然以後怎麼混?他把頭一揚,昂聲道:“元龍身為團頭,有兄弟受了欺負,自然得出面替他討個公道。”
殷烈天怒目而視,忍不住質問他,“哼!你既然是個團頭,主持事情也得講究個正義公道!難道你的手下偷盲藝人的賞錢,你也要包庇嗎?”
“偷盲藝人的錢?你是說蔣老頭?燕小三不是說你們喝霸王酒,喝了酒不給他錢不說還打了他嗎?”
黃元龍聽了這番話有些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兩眼四處逡巡,大聲吼道:“燕小三!燕小三!究竟怎麼回事?出來一塊當面說清楚!”
可哪裡還有燕小三的影子?他見情況不妙,早腳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湯隆在一旁氣哼哼地道:“這燕小三是狗掀門簾子,全靠一張嘴,他說啥你就信啥?”
“我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你覺得我會騙你嗎?你不信可以找拉二胡的蔣先生問問,當時的實情究竟是怎樣的?這個燕小三躲著不出來,這不就是心虛嗎!”
殷烈天見黃元龍的神情不似作偽,心中的氣也消了一半,語氣也和緩了許多。
程風見狀也將菜刀收了回來,解釋道:“今晚上我們在福滿樓吃羊肉,燕小三把蔣先生請過來拉了兩首曲子,我覺得拉得好!給蔣先生的盤子裡放了一小塊銀子。
大家猜怎麼著?燕小三竟然偷偷地拿銅錢把銀子換走,家叔一時氣不過,打了他一巴掌。”
黃元龍能當上團頭,自然不是隻知道打打殺殺的人,他整日裡與人打交道,即便談不上人情練達,至少是心思透亮。
他一看程風等人的穿著打扮和言談舉止,便覺不像沒錢喝酒的人,再一反觀燕小三的表現,心中已經有了定論。
不僅是他,周圍的酒博士們聽著他們的對話,心裡也有了大大的疑問,覺得這場架打得不靠譜,窸窸窣窣相互小聲說起話來。
他是個直爽的漢子,站了起來,對殷烈天、程風抱拳行禮,“這事是我黃元龍魯莽了,給各位賠個罪,回頭待抓到了燕小三這小子,再帶著他給各位一個交待。”
程風笑道:“談不上什麼交待,我們也就打太原城過路,過兩日便離開了。只是希望黃團頭以後搞清楚情況了再動手,別被一些奸詐小人欺瞞利用了。”
黃元龍一臉苦笑,“我倒是想啊,可哪裡有機會?還沒走近呢,你們就跑進院子了。一見你們跑,便以為你們是心虛膽怯,所以打算先把你們抓起來再說。誰料到,到最後反倒是我落你們手裡了。”
程風尷尬一笑,“當時敵我不明,你們這麼多人圍過來,我們四個不能坐以待斃啊!這一跑一打,就停不下來了。好了,既然是場誤會,那就這樣吧。”
“不打不相識!四位好漢!如不嫌棄,元龍奉上水酒幾杯。一來,為今晚的事賠罪,二來,也想與好漢們說說話,認識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