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風見官軍們可憐兮兮地看著自己,滿眼都是“俺已投降,啥時放俺走”的不安和乞憐,不由微微一笑,對他們道:“把身上皮甲脫下來,把刀放下,就可以滾蛋了。”
捧日軍這些老爺兵們雖然不上陣搏殺,但他們的軍械甲衣之精良那可是位居全宋各軍之首,精明的程風自然不願放過這雁過拔毛的機會。
那些軍士聽了程風的話,如同大赦,忙不迭地將衣甲脫下,把腰刀往地上一丟,撒丫子狂奔,很快就隱入了山林之中,沒有一個人想起來管一管徐方昌。
可憐的徐方昌,右手鮮血淋漓,兀自被釘在樹幹上,高聲嚎叫,不敢動彈。
程風瞧了,皺著眉,搖搖頭,走上前去,替他把箭矢拔下,心中感嘆道:“一支輕易拋棄上官、袍澤的軍隊必定不堪一擊!”
徐方昌雙腿抖如篩糠,緊咬著牙關,一步一步向前挨去。
見他走遠了,程風拔出小刀將綁在王進手腳上的繩索全都割開。
王進鬆開手腳,就地跪下,雙手抱拳道:“多謝好漢活命之恩!”
“嘿嘿!”他聽這笑聲異常熟悉,驀地抬頭望去,只見那人扯下了蒙面巾,露出一張英氣勃勃的臉來。
“程風兄弟!”他見了又驚又喜,周圍的那些漢子也紛紛露出真容。
“潑韓五!”他狠狠地朝韓世忠結實的胸膛擂了一拳。
韓世忠直直地站著,紋絲不動,只是在那咧嘴大笑。
“輔達!李彥先!李在!張遇!”王進走進人堆裡,看著那一張張熟悉的臉龐,一個個念著他們的名字,親熱地拍拍他們肩膀,捶捶他們的胸膛。
廝殺慣了的漢子,難得動感情。這個時候一個個眼睛紅紅的。
劫波度盡,兄弟依舊在,不能不說這也是一種幸運!
程風帶著王進等一眾人回山後,發現湯隆辦事十分給力,不出半個月他帶著程風兩封親筆信,將湯興、皇甫端、圖圖什連同鐵匠鋪的夥計們接到了少華山,算上湯隆陸續從束城縣趕過來的手下,山上一下子多了將近二十人。
按照程風的安排,讓他們在少華山道附近開了個鐵匠鋪,明裡接些打造鋤頭、鐮刀的小活計,暗地裡打造刀槍劍戟諸般兵刃和盔甲。
他知道這點人手遠遠不夠,特別是弓箭和盔甲的製作費時費力,要知道在宋代製成、除錯出一把好弓需要三年。
這還不算之前的物料採購,得集齊了青唐的犛牛角、山西的榆木、虔州的竹子、閩南的鰾膠,才能開得了工。
最後還得等待乾燥的秋風把角木之間的天然膠撫平吹勻,這一切都需要漫長的積蓄與等待,積蓄財力物力,等待下一步福田院的人員募集。
皇甫端的欄祥技校也搬了過來,一邊為附近村民們相相馬、看看牛,一邊招募學徒,教授相馬、醫馬、訓馬諸多知識。
開業那天,程風還親自題了一道對聯,“相馬技術哪家強?快上少華找欄祥!”,雖然過於通俗粗糙,但架不住朗朗上口、簡單明瞭,非常對鄉人胃口,頓時成為了華陰縣乃至華州大街小巷耳熟能詳的廣告語。
由於與夏國連年征戰,大宋朝絕大部分的軍馬都集中在了西北邊陲,再加上來往運輸秣糧軍資、器械物料的牛騾車輛絡繹不絕,所以對能夠醫治、照料牲口的獸醫需求極大。
再加上皇甫端在延安府時就小有名氣,於是前來醫治牲口、拜師學藝的人接踵摩肩,成為了繁榮少華山寨的一支特殊產業,這令程風始料未及。
按著他的意思,囑咐皇甫端要不惜出豐厚的薪金,將學徒中天資聰穎、技術純熟的學員留下來當教師,從而將最優秀的獸醫保留在少華山寨,資金不夠處,找韓世忠支取。
除此之外,皇甫端還有一項任務便是購買、選育優良品種的種馬,慢慢馴養出一批高質量的戰馬,交給韓世忠暗地裡打造馬軍。
無論是縱橫大漠草原的傳統軍事強國遼國,還是白山黑水後起之秀金國,抑或是打不死的夏國小強,都是以遊牧為主的“馬背上的民族”。
這些國家的普通民眾“上馬則備戰鬥,下馬則屯聚牧養”,自幼就練成一套馬上的活動本領。
騎射對他們而言,既是生產方式,又是生活方式。他們熟悉馬和弓箭,包括如何挑選、如何調教、如何使用、如何保養等,就像農民熟悉土地和農具一樣,包括何時播種、何時灌溉、何時施肥、何時收穫。
因此,宋國的主要對手稱得上都是天生的騎兵。步兵對付騎兵,除開在特殊地形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