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裡傳來楊春的嗤笑聲,“切!當然不去了!雞蛋撞石頭的事情就不要做了!咱們能越州闖府地去攻打有官軍駐守的西安州?別做夢了!省省心吧!
咱們少華山聚起這七、八百人馬不容易,費了老大勁,才有今日這番穩定的別因為一個人全摺進去了!不值當!”
史進一聽就急了,聲音猶如奔雷,“那哪成?!龍潭虎穴老子也得闖一闖!你們不去,俺一個人去!王進是俺師父,這情分便由俺一個人報答!”
輔達補充道:“若要打西安州,須用大隊軍馬,方可打得。那州城現下由三將駐守,硬闖是不成的。咱們幾人都是老西軍廝殺漢,都曉得其中厲害!”
韓世忠跳將出來,道:“俺們受王部將恩惠良多,當縮頭烏龜,俺韓五不幹!
入他娘!第三將上下俺誰不認得,真要刀槍相對,給俺賣個情面便罷!否則,有幾個能在俺手下走過三招?”
朱武捋了捋鬍鬚,搖頭道:“攻城並非捉對廝殺,豈能一概而語?救當救,就是得想個好法子,只能智取,不可莽撞!”
張遇撓耳抓腮,左看看,右看看,忽地一拍腦袋,眉開眼笑地道:“我有一招!咱們把曲端抓起來,挾持為人質,用他來換王部將!此計如何?”
眾人聽了他的提議,不禁啞然失笑。
韓世忠拍著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張遇啊!俺問你,咱們若能在大軍之中活捉曲端,還怕救不出王部將?如有這實力,那為啥不直接救人呢?”
張遇眨巴眨巴眼睛,點點頭,恍然大悟,喃喃地道:“也是哦!”
“啪!”韓世忠一巴掌拍在他的腦袋上,笑道:“直娘賊!想點有用的道道出來!”
……
聽著眾人議論紛紛,爭擾不定,程風也愁眉不展,他望著窗外連綿起伏的山巒,陷入沉思之中。
不經意間他瞥見擱在桌上的圍棋盤,忽然想到,這圍棋與象棋相比,有個很大的特點。
那便是“你下你的,我下我的”,放棄在對方有優勢的區域近身搏殺,而選擇在自己的優勢區域開闢新戰場,爭取掌握棋局的主動權!
如今曲端張開這張網等著我往裡鑽,我能不能換個戰場呢?你打你的,我打我的!不跟著別人的節奏,自己才有機會掌握節奏!
“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程風喃喃自語,頭腦裡突然豁然開朗,一片澄清……
天已經擦黑,徐方昌打了個呵欠,撐了個懶腰,繼續縮著脖子、手籠在袖子裡,無神地望了一眼行人寥寥的街道,心道:“還站會兒就可以進府吃飯了。
這颼颼的小風吹得脖子發僵,待會兒讓小玉給燙壺熱酒,好好喝兩盅,暖和暖和身子。”
“小玉那紅豔豔的小嘴兒,嘖嘖!要是再能來幾個皮杯兒就好了!可惜啊……連手都不讓我碰!哼!一個臭廚娘!裝什麼裝?!給她臉還不要臉了!”
“別看我徐方昌就是個把門的小吏,可得看把的是誰家的門?高殿帥可是深受聖寵,身總軍政,把持禁軍十餘載,跺一跺腳可是汴梁城也要震三震的人物。”
“我老老實實地在門口再站個幾年,有了資歷,央求院公在軍中給我謀個輕鬆的書吏差事。到時候看你小玉哭著求著給我含鳥!嘿嘿!老子還不要了!”
徐方昌正在恍然神遊,忽地聽見有人說話,方才醒了過來,定睛一看,眼前站了一個儒雅道人,身著棕色道袍,頭戴鹿皮雲冠,一張白淨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垂著幾縷掩口細髯。
瞧他滿面風霜塵土色,應是遠方雲遊而來的道人,不由心中慍怒,“怎的?!吃了熊心豹子膽?敢上高太尉府上來化緣?!”
這道人正是少華山的神機軍師朱武,此時他站在高俅府邸前,儘管風塵僕僕,但仍存幾分仙風道骨。
程風反覆考慮,決定讓朱武親自上汴梁一趟,其他人都是莽撞的廝殺漢,這等精細活非朱武不可。
“這位官人,小道自西北來,有封書信捎給高相公。”說著話,朱武從袖中掏出一封信來,雙手恭恭敬敬地遞了上來。
徐方昌一翻白眼,並未伸手去接,懶洋洋地道:“西北?!窮鄉僻壤的地方!你是那個府裡來的人?哪位相公的信?”
他擺出一番愛搭不理的樣子,心中暗罵:“哪裡來的山野村夫?!懂不懂規矩?哪有不不先送孝敬,反而先遞信的?今日教你知道本公的厲害!”
朱武臉上毫無慍色,向前一步,低聲笑道:“三年前,高衙內在王黼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