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時辰不早了,我們繼續趕路吧。”蘭大亨在不遠處的路堤上喊道。
兩人深深地對視了一眼,戀戀不捨地轉身回到了大路上,蘭大亨道:“小娘子,上車吧,走半天該累了,再說這會兒日頭也毒了起來。”
蘭錦心看看天上已無一絲雲彩遮擋的太陽,只好上了馬車,一行人繼續向汴京趕去。
魯智深瞅個沒人的機會,把程風拉到一旁,捶了一下他的肩膀,笑道:“你小子行啊,這麼快就和蘭小娘子聊得火熱,你們聊啥呢?”
程風“哎呦”一聲,撫著自己的肩頭,沒好氣地道:
“你這莽和尚,沒輕沒重的,你這使勁忒大了吧。我們討論狗肉蘸蒜泥還是蘸韭菜花好吃。”
“當然是蒜泥啊!我跟你說過的!你還別不信!下次聊這個叫上我啊,灑家在行這個的。我一個人和那個蘭大亨的怪老頭聊天忒沒意思了。”
魯智深杵著禪杖,衝著已經向前走去的程風喊道.....
夜色濃重如墨,天涼似秋。
蘭錦心剛要躺下歇息,便聽見有叩門聲,珍眉過去開啟一看,見蘭大亨正愁眉苦臉地站在門口,忙請他進來。
蘭大亨憂心忡忡地道:“小娘子,按說這麼晚了,我不該打擾您休息的,但有些話我覺得我不跟您說說,我心裡不痛快,在床上翻來覆去的也睡不著。”
蘭錦心微微一笑:“沒事兒,您心中有什麼事您就說吧。”
“小娘子!您說這程風、魯智深二人口口聲聲地說護送我們返回東京,且不要我們家的酬謝,他們會不會另有所圖啊?”
“另有所圖?他們能圖什麼?”蘭錦心不解地問道。
蘭大亨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圖小娘子您啊!您長得貌若天仙且家道殷實,那個姓程的會不會看上您了!”
“不會吧......大亨叔您多慮了。”其實蘭錦心說這話時,自己也沒有底氣。
蘭錦心心裡也覺得奇怪,平日裡與各色人等打交道,自己總是以大家閨秀、恬靜賢淑的標準來要求自己。
和眼前這個有些怪怪的傢伙在一起,自己卻有著說不出來的輕鬆,程風對她來說猶如一股來自異域的清風,帶著陌生又有趣的味道,與她以前認識的那些男人都不同。
與那些滿嘴之乎者也、聖賢文章計程車子相比多了一份幹練,與那些吟詩作對、風流倜儻的文人相比多了一份務實,與那些一心囤積居奇、鑽營逐利的商賈子弟相比又多了一份瀟灑。
和他在一起時覺得特別有意思,這是喜歡上一個人的感覺嗎?想到這,一顆芳心砰砰直跳,粉嫩的臉上也飛出一片緋紅。
蘭大亨畢竟也是過來人,一眼看出了端倪,他嘆了口氣,道:
“小娘子,別怪大亨叔多嘴,您是知道的,在茶葉行當,梅蘭楊柳四家是最大的四家商號。這些年梅家憑著深厚的官場關係和靈活的經營手段,生意是蒸蒸日上,而咱們蘭家是勢漸日衰。
小官人又是個只好吃喝玩樂的人,將來蘭家的產業靠他維持是指不上的。只能寄希望蘭家能夠招個能幹的女婿,幫忙幫襯著,要不咱們這一大家子很快就會倒下去。
這姓程的官人人看著是不錯,英俊瀟灑,還救了咱們一命,但他是個闖蕩江湖、殺人不眨眼的人,非官非商、不清不白,您就看他交往的那個和尚,凶神惡煞、口出狂言,絕非善類啊。
您要是嫁了他,對咱們可是有害無益啊!搞不好還會受牽連,這事不僅是小娘子的終身大事,也關乎到蘭家家族未來的興衰,您得好好考慮考慮啊!”
蘭錦心聽了他的話,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心裡不是滋味,呆了半晌,方才淡淡地道:“大亨叔說的是,感謝您提醒,您放心吧,錦心知道怎麼做。”
“唉!天也不早了,您也早點休息吧。”蘭大亨嘆了口氣,搖搖頭,轉身離去。
次日一大早,眾人便起身繼續趕路。程風有些疑惑,不知道怎麼了,這蘭錦心見了他不似以前那麼親切,似乎更加生分了些,看見他目光也閃閃躲躲的。
程風在心中嘆道:“女人心,海底針啊!”
但他也沒有十分掛懷,畢竟他有過千年的閱歷和見識,不會像情竇初開的少年一樣,苦苦單戀一枝花,動不動就要非一人莫娶。
再說了,回到宋朝,一切都那麼新鮮,值得他四處去闖蕩、去體驗,還有將傾的歷史等著他挽救呢!
程風乾脆決定就此與蘭家一行告別。
對於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