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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把酒臨風

一路上,薛霸和董超暗暗商量,一心想打聽魯智深和程風的底細,薛霸曾試探著問魯智深:“不敢拜問師父在哪個寺裡住持?”

魯智深心如明鏡,對他們的用意十分警惕,一人賞十個爆慄,呵呵笑道:

“你們兩個撮鳥問俺住處做什麼?別不是讓高俅找灑家麻煩?別人怕他,俺不怕他。他若撞見灑家,灑家讓他吃俺三百禪杖!”

兩人捱了一頓爆慄,知道了魯智深看著魯莽,其實為人精細,頓時收了輕慢之心,變得老實多了,一路上再也不敢耍滑頭。

如此行了十七八日,離滄州只有七十來里路程。

眼看官道旁有一酒店,上挑一酒旗,上書“新酒”二字,店面前臨驛路、後接溪村,店旁楊柳依依、搖曳生姿,店後荷花映日、蓮葉疊翠,風景甚好。

程風站在樹蔭下向湖中眺望,只見清風徐來,葉片掀起一陣碧浪,通體涼爽,甚為愜意。

魯智深哈哈一笑,拉著林沖的手道:“兄弟,俺已打聽清楚了,此去滄州不遠了。前路都有人家,沒有僻靜去處。

這酒店景緻不錯,今天咱們就在這痛飲一番,就此別過,他日再相聚。”

林沖忙拱手道:“兩位兄弟活命之恩,沒齒難忘,林沖不死當湧泉相報。”

“誒,你這話可不對呀!怎麼婆婆媽媽的?!兄弟有難,自然得傾力相助,分內事,這樣說就見外了!”魯智深不以為然。

程風嘻嘻一笑,摟著他們兩人的肩膀往裡走,道:“喝酒相報吧,兩位兄長,裡面請吧!”

三人找個靠窗的桌子坐下,不多時小二整治出一桌子菜來,大多是就地取材,雞魚蝦藕,煎烤燉煮,滋味地道。

魯智深提起一罈酒,拿過三隻大碗,“咕嚕咕嚕”將酒滿上,對林沖笑道:“兄弟,還記得你我上次在東京城喝酒吧?!”

“唉!上次坐一起喝酒還是碰見高衙內欺負我家娘子那陣子。”回想起不堪回首的往日,林沖苦澀地一笑。

魯智深是個直腸子,心裡想什麼就說什麼,大咧咧地道:“兄弟,你在東京禁軍裡當個教頭,整日裡只是研究些槍棒技巧,從沒和那些三教九流、偷雞摸狗的雜碎打過交道,本心又善,處置問題太過簡單了。

不是哥哥說你,你想想,那姓高的小子剛調戲過嫂嫂,沒幾日,就有人低價賣寶刀給你,再隔兩日,高太尉就喚人讓你去找他比刀,你也不細細思量思量?

抱著刀屁顛屁顛就去了!別看你長得跟猛張飛似的,心啊!跟張白紙似的!以後啊!多長個心眼吧!”

林沖面露慚色,舉杯啜了口酒,吶吶地道:“素知高太尉愛刀,我打算藉機送他一柄寶刀,希望他能壓著高權這個小霸王,從而消弭這樁禍事,誰知道他高俅忒不講理了!”

程風聽了魯智深的話,細細品品,頓覺確有道理。不同的環境造就不同的人。

魯智深出身於行伍,當個提轄官是靠自己摸爬滾打上來的,不知收拾過多少兵痞刺頭。

他拳打鎮關西后流亡江湖,路遇各色人等,一生見過太多人性惡的一面,知道人心險惡,所以對付他們起來也是遊刃有餘。

最明顯的例子便是,魯智深三拳打死鄭屠後,詐言鄭屠躺地上裝死,迷惑住圍觀的人,為自己逃命贏得了時間。

林沖一入職場,便是禁軍教頭,乾的活是個技術活兒,只在天子腳下教槍棒技術,沒在最基層帶過兵。

交結的都是有些社會地位的同僚,平日裡難得碰見個難纏的事,在與人鬥爭的經驗方面便有所欠缺。

就說他拿著解腕尖刀尋仇,在陸虞侯家門口蹲了三日,一無所獲,只得怏怏歸家。

唯一起到的作用便是打草驚蛇,激化矛盾,顯得勇則勇已,行事卻不夠高明。

造成二者的區別,一方面是天生的性格原因,另一方面便是成長環境的差異,在艱苦複雜的環境中成長的人,閱歷更豐富,處事更成熟些。

世界上很多天才具有極特殊的技能,而他們在其他方面則表現得不如一般人。

林沖一手天下無雙的槍法,上梁山後與敵對陣從無敗績,絕對是高精尖的技術型大咖!

但如果你讓他運籌帷幄、領袖群雄,以他的閱歷、性格和手腕來說,便是勉為其難了。

絕望深處才能誕生新的希望,鳳凰涅盤,浴火重生,未來的經歷對他來說是一次砥礪自我的烈火!唯其這樣,方能真正成就豹子頭林沖!

待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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