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風即將昏死過去之際,他突然感到脖子上緊箍的壓力蕩然消失。
他使勁地晃了晃腦袋,模模糊糊之中,看見老者神情頹然、癱坐在地,口中還喃喃地道:“也罷,也罷,都到這個地步了,老子還講究個啥?能幫我把事情辦成就行!”
看著這喜怒無常,乖張暴戾的怪老頭,程風心中驚懼不已,退坐回牢房角落,雙臂暗暗蓄勁,防備老者再次暴起傷人。
過了半晌,老者漸漸恢復神智,對程風正色道:“小子,看你身手不錯,學過什麼拳法嗎?師從何門何派?”
程風一臉警惕,語氣恭敬地道:“晚輩崇尚實戰,少時練過少林五祖拳,後來主要練習自由搏擊。”
“嗐!啥自油搏雞?殺雞的功夫哪能用來打人?!你學學老子的鷹爪功,保證比你的什麼搏雞強!”老者連連擺手,一臉不屑。
“額!”程風見老者一本正經的樣子,確信他不是猴子請來的逗逼,只能是無言以對。
老者繼續道:“你若答應我出去後幫我辦一件事,我現在就教你,也讓我一身的絕學後繼有人。”
程風一聽,忍不住撲哧一笑,調侃道:“您接下來是不是要說,小子,我看你骨骼清奇,是萬中無一的練武奇才,維護世界和平的任務就靠你了。
我看與你有緣,我這裡有本《易筋經》,給你便宜點,就十文錢賣給你了!難道是這個套路嗎?”
老者一臉茫然,道:“練武都是笨功夫,熟能生巧,哪有什麼天生奇才?《易筋經》?什麼東西?”
程風見老者如此認真,不敢再戲謔調侃,免得又惹得他暴怒,趕緊正容道:
“只要不是傷天害理之事,程風定當一諾千金!能學到老前輩一星半點的絕技,那也是我的福分!”
對於老者傳他武學,他並沒有當回事,滿口答應下來,只不過是為了哄老人家開心,別再暴起傷人。
“好!我讓你辦的事,絕不是殺人放火,取送個東西而已,此事回頭再細說,老子先教你功夫。”
程風老老實實地點點頭。
老者衝他招招手,道:“小子!坐過來,離近些說話!”
他警惕地朝前挪了幾步。
老者正襟危坐,娓娓道來:“老夫叫殷烈天,我家原是在相州開客邸的。
在我十歲那年,一名叫瀝泉的過路僧人在我家住店,不承想突發急病。
我父親心善,延請醫人為他診治、悉心照理。
瀝泉僧病癒後,為報答救命之恩,將他壓箱底的六十二路鷹爪手習練之法授與我,一年後飄然告別,不知所蹤。
我按照他所教的法子,不分晝夜、精心苦學,此後挾此技從軍,在營中與人放對較量,堪有敵手。”
聽到這,程風心中不由一動,“明代抗倭名將戚繼光在《紀效新書?拳經捷要》中所言:
古今拳家,山東李半天之腿,鷹爪王之拿,千跌張之跌、張伯敬之打,少林寺之棍與青田棍法相兼,楊氏槍法與巴子拳棍,皆今之有名者。看來所謂鷹爪拳確實存在。”
那名叫殷烈天的老者繼續道:“鷹爪拳法,簡而快捷,以抓打擒拿、分筋錯骨為主。
運用陰、陽、剛、柔、彈、寸、脆七種勁力,貫力足,貫勁整,混元一氣,世罕其匹。
擒拿肘靠,用陰力脆力;抓,用寸力陰力;打,用陽力剛力;翻崩,用彈力寸力;分筋錯骨,用陰力柔力;號拿降守,用陰力、剛力。
七勁混合,混元一氣,變化而神明,敵愈近愈易制勝。
敵雖具銅皮鐵骨,無隙可乘,施用爪力未有不披靡者。”
程風聽得一頭霧水,心中腹誹:“媽拉個巴子的!什麼鬼東西?還脆力?!害得老子想起鐵板脆骨了!”想到這,肚子裡咕咕直叫。
他故作赧然,期期艾艾地道:“老…老爺子,晚輩愚鈍,能…能簡單點不?”
殷烈天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千金易得、一訣難求,外功看似簡單,關鍵在於法訣,唯有依法訣行功,方可勁意相隨,進展神速。”
“得得得,又來了,別整這些沒用的!您就直接說咋練吧?”程風聽他又開始唸經,實在忍不住了,一臉不耐煩。
“你!”殷烈天氣得直吹鬍子,兩隻堅硬如鐵的手掌直顫抖,看那樣子一巴掌就要扇了過來。
程風見狀,趕緊起身,連滾帶爬地向後退去,擺出一副防守的架勢。
殷烈天忽地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