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勝翻了翻白眼,捋了捋鬍子,繼續胡謅道:“那得看戰場在哪裡?這裡是梁山泊!此地名中有兩字有水,更兼有八百里水泊,本來就是水克火的棋局。
只是那呼延灼火命甚旺,咱們僅能憑水自保,若要勝他,非用大水澆他不可。
不錯,火能燒燬木!從這點來說,呼延灼完克程風!
可大家別忘了!有句話叫風生水起!憑藉風勢,方能激盪起梁山泊這汪大水!
如今之計,我們只有命程風統兵,以風生水,以壯水勢,方能滅了呼延灼他那大火。”
眾人聽了,嘖嘖有聲,覺得甚有道理,若不是有湖水相隔,那呼延灼豈不是能直逼寨下?看來這行軍打仗還得講究五行相剋,當下一個個琢磨起自己的名字來。
晁蓋見程風如此堅定,料他手裡必留有殺手鐧,倘若他一戰成名,對己方勢力增長大有裨益,於是趁熱打鐵,出言助他,道:“好!程風既然有如此雄心壯志,山寨自當全力支援,要人給人、要馬給馬!林教頭手下的五百精銳馬軍供你驅使!”
宋江心中冷哼一聲,“屁話!精銳馬軍?!這不就是你手下馬軍的全部家當嗎?
兩千出頭的人馬,就能擊敗官軍?要是取勝,那麼此前傾全寨之力,我宋江領銜主持的反擊戰不就是個笑話嗎?”
他轉頭瞧瞧吳用,看看他什麼意思。
其中關節,這位人精軍師豈能不明白?不過說實話,吳用還是盼望程風所言是真的,梁山軍一敗塗地,被圍在山上進退不得,要說還鎮定自若,那是假的。
在此存亡之際,哪能再有意氣之爭?他嘆了一口氣,道:“眼前別無良策,死馬當作活馬醫,暫且試一試吧!”
宋江見吳用也出言贊成,怔了一怔,但冷靜下來一琢磨其中利害關係,便不再反對,只盼先把山寨之圍解決了再說,他起身肅然道:“程風!既命你為將,你定當全力破敵!
若銳氣再挫,山寨危矣!你再好好考慮考慮,呼延灼武勇過人,連環馬堅不可當,恐怕你敵他不過!”
“若有差失,程某自當提頭來見!”程風一臉淡然,昂然道來,氣度超然。
他的話音剛落,頓時激起一片喝彩聲!
英雄惜英雄、好漢敬好漢。眾人雖對他能否打敗呼延灼半信半疑,但見了他的勇氣和擔當,都暗生敬意。
宋江見他泰然自若,心中暗忿,“好小子!蹬鼻子上臉了!你這般託大,不是襯托著我前番出戰無能,方才吃了敗仗嗎?不信你真能打敗連環馬!”
他心中火起,騰地站起了身子,緊盯著程風的臉,厲聲道:“軍中無戲言!只要不能擊退連環馬軍,到時候就是軍法無情!”
這時,王英閃了出來,揮舞著他兩隻短粗的胳膊,大聲嚷道:“對對對!你張口一說,要兵就給兵?!
打勝了算你的功勞,打輸了拍拍屁股走人?這樣的話,俺王英也可以誇下這海口。反正不過試一試,敗得也不是自己家的兵!”
王英見宋江不悅,趕緊抓住機會跳出來,意欲火上澆油,將程風架起烤。
程風瞧都不瞧他一眼,只是對著宋江笑道:“小弟怎敢戲哥哥!願立軍令狀!有何懼哉!”
宋江越見他無所謂的樣子,越覺得他是在吹牛皮,冷笑一聲,喝道:“取紙筆來!”
“寨主!落筆無悔、著墨有痕!慎重啊!”朱武心中實在放心不下,越眾而出,顫聲提醒。
程風扭頭衝他笑了笑,將紙筆接過來,刷刷兩下,匆匆寫就:“皇天在上,后土在下。程風誓死為梁山擊破呼延灼。如若不能,願聽憑軍法處置。”隨後將軍令狀呈上。
宋江深吸一口氣,目光凌厲,語氣冰冷:“程風聽令!我調撥花榮、秦明手下馬軍與你,共計五百。
糧秣箭矢、衣甲盔刀,不拘數目,任意選揀。一切應你所求,剩下的就看你的了!”說完,拂袖而去。
宋江麾下的頭領們噤若寒蟬、面面相覷,緊跟著他陸續散去,大部分人一邊走一邊搖頭,都覺得程風是年少輕狂、不知天高地厚,以卵擊石也罷,竟然還貿然立下了軍令狀,真是可惜了!
不多會兒,偌大個大廳便顯得有些空蕩蕩的,只剩下晁蓋旗下十幾位頭領。
朱武趕緊領著少華山諸雄圍了過來,慨然道:“寨主,既然軍令狀已簽下,多說無益,如今唯有背水一戰,奮力向前。我等願誓死賣力,指哪打哪!絕不含糊!”
程風看他們對自己如此信任,心中也是感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