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力量大,再加上順著風勢,這聲音可遠遠比程風的那隻油紙喇叭的聲音大多了。
程風聽了,微微一笑,心想自己這科技手段還不夠發達,要想壓過對方聲勢,看來下次還得多做幾隻喇叭。不過對方既然準確回應,肯定是能夠聽見自己的話了。
“我程風說話一是一、二是二,什麼時候打過誑語?兩軍對壘間,我將呼延將軍綁了出來,你們難道不覺得這對他是種極大的羞辱嗎?唉!士可殺、不可辱!我要是有你們這樣的夯貨下屬,真要被氣死了!”
這段話雖長,但油紙喇叭一字不差地將話傳了過去,梁山馬軍中忍不住爆發出一陣大笑,就連官軍士卒們,有的也偷笑了兩聲。
待笑聲稍稍平復,程風又補了一刀,“打不打由你們,主將被擒,卻見死不救。今日我梁山人總算是見識了什麼叫懦夫!
我們梁山上有座忠義堂,恭請你們這些不忠不義之徒來這裡上上學堂,梁山好漢們教你們學做人!”
韓、彭二人氣得臉色鐵青,牙巴骨咬得咯吱作響。
彭玘“砰!”地一拳砸到望臺護欄上,叫道:“程賊!你等著!你彭爺爺來也!”說完,便快速跑下望臺臺階,對周圍親兵道:“傳令,連環馬準備出擊!”
韓滔還想再等一等,看一看,但一想,今日遭此羞辱,主將還在敵手,若真不出戰,自己將要被唾沫星子淹死。想到此,原本想勸阻彭玘的話便說不出口了。
他狠狠地跺了一腳,“蹬蹬”地跑了下去,牽來坐騎,開始披掛重甲。
對於缺馬的宋軍來說,一匹好馬比一名普通士卒要珍貴得多。重騎兵的座騎經常要衝鋒陷陣,對它們的防護更是嚴密。
馬甲全裝,謂之馬具裝。戰馬除耳目口鼻及四肢暴露在甲外,主要部位都有鎧甲保護。
相應付出的代價便是承重。整副鐵具裝重量在四十至五十斤之間。呼延灼軍的連環馬的具裝更是特製,達到了六十斤。
這麼重的鐵甲,還被分成六個部分,穿戴起來要費一些功夫。
此時每名馬軍士兵身邊都有一名步卒在忙乎,負責協助騎士給馬披甲。
護首的“面簾”、護頸的“雞頸”、護胸的“當胸”、護身的“馬身甲”、護臂的“搭後”和豎立在馬尻上的“寄生”,一件件依序穿掛,不得馬虎。
之後步卒還得幫助騎士穿戴整齊,最後再扶這位老爺兵上馬。
兩千名具裝騎兵每二十匹用鐵鏈連成一排,分作一百隊鎖定。站在外側的騎士手裡提著弓,手裡抓了一把箭。
站在中間的騎士一手抓著韁繩,一手平舉著長槍。百隊騎士肅然而立,站定在營門後。
在他們身後是兩千步軍,俱是刀盾手和長槍手的打扮。他們位於馬軍之後策應,主要負責解決鐵騎衝擊之餘殘存的敵軍。
當馬軍出戰不利時,他們負責輔助進攻和掩護撤退,不過他們還沒遇到過這種情況。因為還沒有人能抵擋住連環馬軍漫山遍野、無堅不摧的巨大沖擊。
韓滔和彭玘兩人並列,分別提著棗木槊和三尖兩刃刀,位於馬軍佇列中央。他倆身邊立著兩面藍底黑字的大旗,上面分別繡著韓、彭二字。
士卒們正手忙腳亂地將拒馬槍上的木槍一一拔下,兩人一組地將插槍的圓木推往營門兩側。
片刻,韓滔見出營的道路已經清理完畢,對身邊士兵下了出擊的命令。
隨著兩面大旗左右搖動,“咚咚咚!”震耳欲聾的鼓聲在營中響起。
“砰!”營門外的吊橋被重重地放下,砸起一陣塵土。出擊前最後一道阻礙物已被清除,官軍們騎在馬上,視線一覽無遺,將對面的梁山馬軍看得清清楚楚。
“殺!”官軍們齊聲大吼,驅動坐下鐵馬,緩緩向前衝去。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馬速越來越快。
特別是一過了吊橋,踏在堅硬的凍土大地上,連環馬陡然加速,馬軍方陣以排山倒海般地氣勢壓了過去,震得整個地面都在顫抖。
程風立在陣前,靜靜地看著官軍鐵陣如同潮水般捲來。官軍人馬都是身披鱗甲,鐵盔紅纓。
遠遠的,最先映入眼簾的便是是一排排的紅纓,隨著馬匹的跳躍而上下聳動。
再近些,一色的黑色鎧甲看起來就像湧動的黑色浪潮。
萬馬奔騰,鐵蹄聲陣陣,宛如悶雷。大地震動,顫抖得厲害。葉片上的露珠不斷被抖落,地上懵然的螞蟻不知所以,團團亂轉。
隨後便能看見騎陣正前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