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容不得陳達多想,他整個身子向左邊側翻過去,堪堪躲過這驚天一鏟。
而魯智深順著這一鏟之力,人已衝到馬屁股後,他收住腳步,轉身怪笑一聲,用左手重重地拍了馬屁股一巴掌。
馬兒吃了一驚,仰首嘶鳴一聲,一陣風似的向前往二龍山一眾人躥去。
陳達心中暗歎一聲,完了!果不其然,待他剛直起身來,已被武松一手扯下馬來,摜在地上。他從塵土上掙扎著爬起來時,武松手裡一柄雪亮的戒刀已架在他的脖子上。
陳達吃虧主要還是吃在輕敵上,根本沒想到魯智深那根禪杖竟然是全鐵打造,一擊之力如此之大,要不然他不會託大地用棗木杆子去格擋。
“魯胖子!好久不見,步伐還是那麼輕便啊!武兄弟,別來無恙,手上的勁輕點兒,那是我的弟兄,叫跳澗虎陳達!”
兩人定睛一看,程風正端坐在馬上,笑吟吟地看著他倆。
“哎呦!直娘賊!原來是程兄弟啊!想死灑家了!哈哈!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自家人打自家人咧!你小子怎麼做起買賣來了?!”
魯智深將禪杖往地上一扔,攤開雙手,邊開懷笑著邊迎了上去。他笑得如此真誠,以至於程風將他的扁桃體瞧得清清楚楚。
程風和少華山諸位頭領翻身下馬,武松也笑呵呵地將刀收了,把陳達扶了起來。雙方頭領聚攏在一塊,相互寒暄認識。
一眾人馬簇擁著上了山,擺開宴席吃起酒來。在座的幾位,魯智深、楊志、武松與程風是老相識了,此番老友重逢,更是有說不完的話、喝不完的酒。彼此說說分別後的際遇,大家都是唏噓感嘆不已。
特別是程風說到將林沖娘子救出,妥善安置在延安府,魯智深霍地站了起來,端起酒碗,感慨地道:
“程兄弟,後來我聽說一夜之間嫂嫂一家全都不知所蹤,還以為被高俅一家所害,心想著為她們報仇雪恨,只是那時我也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沒想到是讓你給救了!
你!有把子力氣也有腦子,幹出這等大快人心的事來!我魯達佩服!來!敬你一碗酒!”
“魯胖子,不管怎樣,這酒我喝了,但咱們之間別這樣客氣啦!當年你三拳打死鎮關西,勇救金翠蓮一事那是廣為傳頌啊!”
程風一口將酒乾了,卻沒想到說到魯智深傷心處,見他神色有些黯然,趕緊岔開話題,接著剛剛說起的林家娘子,道:
“聽說林教頭也在梁山落了草,不如你跟我們一起上梁山?兄弟們聚在一塊那多痛快!”
程風也希望藉此機會,能將二龍山一眾帶上梁山,這樣自己在梁山的地位也相應會高一些。大佬們拼到最後不也就看誰的小弟最多嗎?
魯智深捏著酒碗,意味深長地道:“兄弟啊!我看你還不如就留在二龍山,那梁山我也聽說了,人多勢大!
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越多越複雜,成天勾心鬥角、下腳使絆兒的,這些個撮鳥,灑家覺得膩煩!死也不去!
在二龍山,這幾位兄弟都比較投緣,說話不藏著不掖著,沒那麼多事!大家在一起吃肉喝酒,痛快!”
程風心中所想的星辰大海,此時怎能和盤托出?心道:“胖子你不願上梁山只是時機未到,等到雙鞭呼延灼帶著朝廷重甲騎兵來圍剿你們這些小山頭,到時候由不得你不去。”
當然那是後話,眼下他只能說:“畢竟小弟之前答應晁天王、宋頭領了,也得上梁山一趟。兄弟先去趟趟道,萬一不合適,到時候你魯胖子可得收留我哦!”
“也是,做人得守信諾!兄弟你儘管去,要是那些賊廝鳥聒噪,你覺得委屈了就上哥哥這來,灑家送不了你富貴,酒肉總是有的!”
魯智深張口一個灑家,閉口一個灑家,聽著似乎無禮,但程風知道這就是他的說話習慣,並不在意,正如自己叫他魯胖子一樣。
兩人又說笑兩句,程風瞥見楊志坐在一旁,神情依舊有些落寞,知道他可能對於落草為寇有些不甘心,畢竟他是名將後代,混到這個地步落差大了些,於是端起酒碗,略微有些搖晃地走到他的身邊,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楊制使,來,咱們又見面了!小弟敬你一碗!”
楊志苦笑一聲,道:“昔日的西軍副部將,竟然也上山為寇了?這朝廷真是他孃的什麼朝廷?!可惜了我那口寶刀,原本以為跟著你可以建功立業的,竟然也要落草蒙塵,天意啊!真是天意!”說完將碗中的酒乾了,抹了抹嘴巴。
一旁的武松聽了有些不樂意,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