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密的長處在力大出眾,常使的一柄雁翎刀,重五十餘斤,在他手裡上下翻飛、輕若無物。
此時,他帶著九名壯漢,半躬著身,提著一根合抱粗細的撞木朝五百步開外的梁山軍營寨疾行。
這撞木有千斤重,長約一丈,前段削出尖銳狀,包有熟鐵,周身用繩索綁好,挽出提手。
梁山軍的營寨設立得粗疏不堪,史文恭估計他們也是主將重傷,人心思歸,沒有人肯下力氣把寨牆打紮實,經營起穩固營盤。
寨牆外既沒有開挖壕溝,也沒有設定鹿砦、拒馬槍等輔助防禦設施掩護。
寨牆上雖有幾座望樓,但值守計程車兵寥寥無幾,而且正垂著頭打著瞌睡,數百人悄悄地摸了上來,竟然沒有一人發現,沒有一人發出預警!
曾密一人當先,輕輕鬆鬆地直抵寨門之外,眼見著還有十幾步遠,眾人加快腳步,提著撞木狠狠地撞向寨門。
“哐當!”一下,巨木以摧枯拉朽之勢,毫不費勁地將單薄的寨門撞得四分五裂!
興奮的歡呼聲驀地響徹雲霄,曾密只見一團白影一閃而過,原來是史文恭已經騎著照夜玉獅子馬,挺著方天畫戟一馬當先地殺了進去。
營寨門口駐紮著五處軍帳,呈環狀分佈,扼守著營門。此刻營中已經開始出現騷亂,只見幾名梁山嘍羅拼命地朝外鑽出來。
史文恭的方天畫戟電倏地朝前一刺,戟尖便插入一名梁山嘍羅的心口,不待那人抱住戟頭,迅速抽出長戟,從左向右一掃,鋒利的月牙兒劃過另一名嘍羅的脖子,頓時鮮血飈出,噴到他騎下白馬的臉上。
他暗罵一聲晦氣,縱馬朝前奔去,用戟枝勾住支撐營帳的木樁,“嘿!”地一聲,就聽見喀嚓轟隆的聲音響成一片,整個油布製成的大帳被他拽倒,一帳梁山嘍羅二十幾人,全都被布帳裹壓在底下,發出一陣陣驚恐絕望的喊叫!
如果說之前的那一刺、一掃,展現出的是史文恭手上的精巧功夫,對沉重的長戟能夠運用自如,那後面這一拽,顯示出他驚人的力量。
礙於財力,梁山軍的營帳不是牛皮製成,而是用的防水油布,雖然沒有牛皮大帳沉重,這偌大個油布大帳,加上木樁、繩索,恐怕不得有四百來斤,卻被他輕易拽倒,其勇力可見一斑。
後面的曾頭市軍士卒井然有序地湧上,換了骨朵、鞭鐧之類的沉重鈍器,對著凸顯著人形的幕布一陣猛砸,只聽裡面哀嚎聲一片。
眼前的這一幕給了曾密邪惡的靈感,他指揮身邊的壯士,與他一起重新拽起砸入泥地中的撞木,在手裡蕩了一蕩,朝周邊一座營帳直接扔去。
“轟隆!”一聲,便將整個營帳砸倒,躲在裡面的梁山士卒被這從天而降的巨木砸得哭爹喊娘。
曾密見狀,哈哈大笑:“真他孃的痛快!沒想到撞木還能這般使!”
更多計程車卒沒有停留,緊跟著史文恭往裡衝去,大聲吶喊呼嘯著,像一道道洪流,摧毀了所有敢於阻擋的人和物。
隊伍外側都是持弓架弩的莊客,只要看見有鑽出布帳的梁山嘍羅,“嗖嗖!”地一陣羽箭便撲了過去,頓時將人射成刺蝟。
隊伍中間都是手持長槍的勇士,一旦發現有冒死撲近的梁山嘍羅,數支長槍頓時將其身上戳出幾個血窟窿。
曾升是曾頭市小郎君,白淨面盤,未有鬍鬚,身長九尺,擅使兩口飛刀,此時笑嘻嘻地跟著大哥曾塗馬後,覺得有趣,直接將火把扔在一座營帳上。
油布製成的帳幕雖然輕便防水,但極易怕火,很快被火把點燃,裡面梁山士卒頓時就變成一個個四下亂滾的火團,傳來聲嘶力竭的慘叫!
營中驚呼喊叫之聲混雜成一團,各個營帳的梁山士卒都在朝外湧,紛紛朝東門、北門和南門退去。
史文恭所攜莊客雖精悍,但也不過三千五百人,他沒有膽大到從四面合圍大營,而是集中兵力從西門殺入,打算衝進營中腹地,攪個天翻地覆、開膛破肚。
史文恭的緊盯著中間大帳那杆高高飄揚的帥旗,狠狠地又加上一鞭,拼命地向旗杆所在的方向撲去!
只要砍倒中軍帥旗,遭遇突襲的梁山軍將會更加混亂。
而且中軍帳裡自然住著最重要的頭領,假如晁蓋還沒死的話,正好可以取了他的首級。
一路上偶爾碰見幾個驚慌失措的遊兵散勇,史文恭只是一戟掃去,連刺帶砸,身子便飛了出去,全無一合之敵。
很快,那根碗口粗的旗杆已經出現在眼前,史文恭獰笑一聲,一夾馬腹,倒提方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