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她總覺得背後有人跟著,也不敢回頭,心裡撲通撲通地亂跳,埋著頭使勁往前跑。
待她快回到山道上時,已是氣喘吁吁,香汗浹背,一張俏麗的臉蛋紅撲撲的,鬢角的髮絲凌亂,沁滿了汗水,緊貼在臉龐上。
正在給馬兒刷毛的王老吉遠遠地見她神色慌張,忙停下手裡的活計,高聲喊道:“小娘子!沒事吧?”
“老...老吉叔,沒...沒事!”聽見王老吉熟悉的聲音,蘭錦心頓時心中大安,停下腳步,一手支撐著膝蓋,半彎著腰,一手掩著胸口,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歇了小半會兒,待心跳平復下來,她方才挪著步子,拖著發酸的雙腿,慢慢走近了馬車。
王老吉迎了上去,關切地問道:“小娘子,在山中可打聽到什麼訊息了嗎?”
蘭錦心搖搖頭,道:“我在山中碰到一群漢子,他們自稱是樵夫,但我看像官府的探子。今天時辰也不早了,咱們先找出落腳的地方,安頓下來再說吧。”
“對對對!雖然山裡的有強人咱不怕,可要是碰上大蟲可就麻煩了。走吧走吧!趕緊上車。”
王老吉一聽官府二字,腿肚子就開始打顫,生怕又牽涉進去,他剛剛從牢裡出來不久可不想再被關起,忙不迭地催著蘭錦心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
草叢中,跟蹤蘭錦心而來的小嘍囉瞧著馬車遠去的方向深深地望了一眼,便轉身返回覆命。
他常年在山中行走,攀山越嶺,走高跑低,如履平地,在樹叢中時起時伏、時隱時現,一直緊緊咬在她身後。其實他倒是多慮了,蘭錦心根本不敢停下腳步,扭頭往回看。
曹正、施恩得了小嘍囉的回報,便帶著一眾人回到山寨的駐地寶珠寺,見魯智深、楊志、武松三人正在殿內吃酒。
曹正忙上前道:“魯大寨主,今日在山中巡視,見了一樁怪事。一年輕女子在山下拜月亭那高聲叫著你的名諱,要與你相見。我們自稱樵夫,上前盤問,她道你是她的殺父仇人,路過於此,聽說你在此間落草,故來此哭叫。”
魯智深聽後,不以為然,笑道:“殺父仇人?!哈哈!灑家這輩子殺人盈百,也不知她父親是哪個撮鳥?竟然有如此孝女,也是好命。”
施恩調笑道:“那女子長相清麗脫俗、驚為天人,我們還以為是魯提轄的小冤家找上門來了!沒想到竟然是殺父仇人,太煞風景.......”
眾人聽後皆捧腹大笑。
武松是個精細人,他忽地住了笑,放下酒碗,蹙眉道:“此事有些蹊蹺!她口中叫些什麼?還有,她與你們說完話後,還在亭子裡哭叫嗎?”
“我想想,她叫著‘魯智深,你在哪裡?!魯胖子,你給我滾出來!’。她見了我們有些害怕,得知我們是樵夫後,忙不迭地拔足狂奔,回到山道上。
那有一輛馬車停著等她,隨後駕車向西而去。嘖嘖!可惜了!話還與她沒說上兩句。”施恩對蘭錦心念念不忘,依舊一副神往的樣子。
武松一拍桌子,叫道:“這其中就有問題,這女子既然連山賊都不怕,敢孤身一人在山中呼叫賊首,可為啥怕樵夫?!
再看看你們這身打扮,一個個手提朴刀、凶神惡煞,有半點樵夫樣嗎?在這山裡,你們若不是山賊也不是樵夫,哪會是什麼人?”
“啊呀!她莫不會認為我們是喬裝打扮的官兵吧?可她怎麼會怕官兵呢?奇怪!那她究竟是什麼人?”曹正腦瓜活,很快領悟到武松的意思。
“還有,若魯提轄真是她的殺父仇人,她怎麼只叫不罵?怎麼地不也應該來一句‘天不蓋、地不載、該剮的賊’嗎?從她的話中,只能聽得出來她想找魯提轄,而不是恨魯提轄。所以...”
曹正把話接了過去,“所以,她很可能是魯大寨主的故人!”武松點點頭,覺得這曹正雖是屠戶出身,但腦子還是挺靈光的。
“不好!灑家得追上去看一看,究竟是何人?”魯智深霍地躍起,也不拿禪杖,提起一把腰刀,拔腿就往外奔去。
此時,他腦海裡浮現了一個名字,金翠蓮!這個名字埋藏在他心底多年,刻骨銘心的舊恨心魔,被他親自上鎖,塵封日久,始終不敢觸碰,但也未忘懷。
此時一說起年輕女子、貌若天仙、舊識故人,他下意識地想到了她。
“哎!大寨主,我陪你去!”一心想再看看美女的施恩緊跟著追了出去,但很快就放棄了。
因為他發現平日看起來肥胖的魯智深竟然還有一身如此高明的輕功,雙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