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程風為了不給呂方抽回戟杆的時間，自己未轉身，直接用後背撞向對方，這招未免有些過於託大冒險。

呂方眼見著程風的後背越來越近，抽回長戟已經無望，他咬咬牙，抬起右腿向其腰間踹去。

程風的後腦勺就像長了眼睛一樣，在恰到好處的距離停下了倒退的腳步，為了便利，撇下左手的鉤鑲，右手持單刀轉身向呂方剛剛踢出來的腿砍去，一刀正中其小腿骨。

“哎呦！”呂方一聲呼痛，收回了中刀的右腳，左手撐著戟杆勉強站立，為程風立下汗馬功勞的鉤鑲“啪”地掉在了一旁的擂臺上。

雖說這些兵器都是木製的，但朱貴用的都是質地細密、入手沉重的棗木，這一刀下去，還是有幾分疼痛。

程風收刀抱拳，沉聲道：“呂方兄弟，承讓了！”

呂方忍著痛，一張白淨的臉脹得通紅，又氣又羞，低聲慚道：“我輸了！”

的確，倘若大家用的都是真傢伙，他這條腿就已經廢了。

“好！”綵棚中率先爆發出一陣拊掌叫好聲，不用說，這是少華山諸雄的聲音，見程風贏得漂亮，他們臉上倍有光彩。緊接著是晁蓋旗下諸人和顧大嫂，見程風贏了，也是擊掌叫好。

宋江陣營諸人表情各異，有神經大條缺心眼的人諸如李逵、陶宗旺也跟著咧嘴笑；還有一些人如郭盛、王英等人直接黑著臉，不悅之情溢於言表，並不加以掩飾；

城府深的人卻是身心不一，比如宋江、戴宗臉上雖堆著笑，但仔細觀察，他這笑得卻有點勉強，有點皮笑肉不笑的意思。

擂臺下圍觀的人群中是有人歡喜有人愁，押注程風勝的，自然是歡天喜地，押注呂方勝的，一個個垂頭喪氣、跳腳罵娘。

至於那些純粹看熱鬧的人就比較無所謂了，看完這場了，拍拍屁股就要走人。

李逵在那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他見呂方一瘸一拐地下了臺，霍地站了起來，就要離席上臺，卻聽宋江叫道：“鐵牛，把你那罈子酒抱過來，看了半天打擂，口中有些焦渴。”

李逵略微一怔，便依言把酒罈子抱過來了，離得宋江近了，卻見宋江向他使了個眼色，微微搖了搖頭。

“怎麼？哥哥，你咋又不喝了？剛剛不是說口渴嗎？”李逵不解地望著宋江。

宋江心裡奔過一萬頭草和泥做成的馬，暗罵了一句“夯貨！”他笑吟吟地將李逵拉了坐下，“喝！鐵牛坐旁邊一塊喝兩碗！”

“不用吃酒！別人怕他，俺鐵牛卻不怕！俺這就上臺，使老大斧頭砍他娘！”李逵咧嘴一笑，他以為宋江讓他一起喝酒是為了給他壯膽。

宋江怫然變色，忍不住罵道：“兀那蠢物！誰讓你上去打擂？！一日只有一場，你不讓程頭領歇息歇息？！”

他心中一個氣啊！他制止住李逵，是為了他不要重蹈呂方的覆轍。程風提前知道了第二天要對陣的人是呂方，方才找出了個克戟神器出來。

要是他又知道了李逵要上場，提前做好準備，保不成又翻出個啥鬼東西，用以對付李逵的雙斧。

李逵捱了罵，方知自己心急了些，還得等待到明天才能再戰，他搔搔後腦勺，咧嘴笑了笑，道：“嘿！好吧！難怪哥哥心疼他，當初在江州，可是他和俺一塊殺散劊子手，把你從鬼頭刀下救了出來，俺也歡喜他，不想把他劈了。再說俺殺了扈家全口，那個扈三娘子肯真心嫁與俺？”

宋江一聽，快氣瘋了，這蠢貨咋啥都說出來了！是個人一聽都知道自己提前安排李逵上臺打擂了。

他沒好氣地擺著手，“去去去！滾一邊去！”李逵打架是個猛人，對他也忠誠，但最大的缺點就是缺心眼、最大的不足就是少根弦，偏偏還有點狂躁偏執，這樣的人是把雙刃劍，用好了是把殺人利器，用不好還會被反噬。

宋江不知李逵再說兩句，還會說出些什麼話來，趕緊將他趕走。

李逵涎著臉問道：“哥哥，這酒你不吃了？”

“你便閉了鳥嘴！不吃了！拿走！”宋江一臉怒容。

李逵抱著酒罈子，一搖一擺地往自己座位上行去，不解地搖搖頭，滿頭霧水，“公明哥哥又咋的了？俺沒說啥啊？怎麼惹他生氣了？這矮黑殺才！說翻臉就翻臉！唉……”

晁蓋坐在一旁，冷眼瞧著這一幕，嘴角噙起一絲若有若無的譏笑。

打完今天這場擂臺，程風感覺並不艱難，也許馬戰他用短刀對付長槍大戟要吃力一些，但步戰起來他憑藉靈活的步伐、犀利的身手對抗起呂方來還是遊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