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城門突然開啟,完顏宗翰哪能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戰機,果斷下令:“步卒朝前壓,弓手用仰射壓制!趁亂進城!”
他身後的兩名女真軍將,頓時領命前出,大聲命令之下,女真軍中號角聲大作,女真甲士個個揚起手中兵刃,大聲怒吼,頂著披甲之後的負重,最大限度地加快了進攻的步伐!
見金軍進入弓弩射程範圍內,韓世忠一揮手,李在、李彥先帶領弓手、弩手開始射擊,女真甲士人人披著雙層重甲,撐著寬大的步盾結陣而前,城牆上落下的箭矢大多射不透他們的防禦,最多隻能起到騷擾遲滯的作用。
這時,整個女真軍陣加速前壓,一隊隊女真騎士衝在兩翼最前,摘下騎盾遮護,倚馬向城樓上拋射,壓制城頭守軍。
城內的投石機依舊在發射著煙球和石彈,對女真軍實施著阻攔拋射,煙霧中步聲如雷,遍野的女真步射手發揮輕裝機動的優勢,快速奔到城下,漫天的箭矢頓時潑向城頭。
按照以往的經驗,對付城內的拋石機,需要儘快透過落彈範圍,緊逼城下,步入拋石機的攻擊死角。
這些女真精銳的準頭極佳,幾乎每一箭都落入垛口當中,城上守軍雖也披甲,但有幾人恰恰被射到面門這等要害上,頓時翻倒。
雙方箭矢交錯,頓時各有人員傷亡。
從數量上來說,還是金人弓手佔優勢,射過來的羽箭實在太過密集,一刻也沒有停止朝著城頭傾瀉,少華山軍士卒為女真箭矢牽制,對付女真甲士的力度頓減,那些女真步卒趁機推著攻具、扛著雲梯衝向了城牆。
韓世忠趕緊擺手下令:“韃子近前了,準備金汁灰瓶!”
話音剛落,在煙霧當中,已經看見重甲步卒已經衝到城下,將頂端帶著鐵鉤的長梯靠在城牆之上。一小部分甲士將長梯死死壓住,更多的甲士舉著盾牌,操著短刀短斧緣梯而上!
還有大量甲士撲向了還未完全關閉的城牆,與少華山軍的刀盾手狠狠地碰撞在一起,雙方堵在城門口互不相讓,一邊推攘一邊用刀斧敲擊著對方的腦袋,“砰砰”聲響之中,不時有人軟倒,很快被身後的同袍拖下換上。
此時,從城牆上打下成百上千個灰瓶,極脆薄的瓦罐裂開,裡面的石灰飛如煙霧,落得甲士滿身都是,眼睛更是被生石灰燒得睜不開。
緊接著,守軍們三三兩兩地抬起裝滿滾燙金汁的大鐵鍋,沿著城牆邊緣傾倒下去,城下頓時激起陣陣慘叫!
女真甲士雖然身披重鎧,但這石灰粉、金汁能夠順著鐵片甲冑鑽進去,滾燙的糞水加上石灰粉,頓時就升起一團團白煙,而他們的皮肉也被燙得起了大泡!穿著沉重的鐵甲也沒法脫,只能疼得哇哇大叫。
除了這白加黃組合,守軍將大塊大塊的擂石、檑木雨點般地砸了下來,直砸得城下一片狼藉。
女真甲士們冒著石塊箭矢,將長盾頂起,操著短刀短斧沿著幾十架雲梯攀援而上,稍有一個不慎,便被石塊連盔帶腦地砸墜了下去,慘叫聲頓時響徹雲霄。
女真人密集的箭雨始終不離城垛口左右,但守軍人人披甲,除了有幾人中箭在要害處倒下外,大部分人不過是全身掛滿了箭支,入肉並不太深,在他們奮力反擊下,雲梯不斷被推倒下去。
在這個時候,觀測手在女牆後根據觀察到的金兵位置,不斷打著旗語,拋石機操作手根據自己的位置將配重木箱裡的石塊掏出不同的塊數。
總體而言,離城牆近的,掏出的多一些,離城牆遠的,掏出的少一些,目的就是減輕向下的重力,將拋石機的射程調近。
隨後,彈囊裡小心翼翼地放入了一個個陶罐,裡面裝的是根據程風的法子提煉出的精製炸藥,混合著碎瓷片和鐵釘。
點火後,陶罐被拋射而出,“轟轟轟!”在金軍頭頂上炸裂開來,瓷片和鐵釘四射,重甲的步卒還好些,輕裝的步弓手、騎軍被炸得面目全非、血肉模糊,哀嚎聲四起。
一些被彈片炸到臉的人,眉目皆不可見,只是跌跌撞撞的四下亂爬,臉上露出粉紅的血肉,人人看得毛骨悚然,誰也不知道,下一個輪到的是不是自己!
金軍幾乎全線潰敗,唯一的突破點便是在城門,守城重守門,宋軍為了挽救更多百姓的性命將城門開啟卻難以關上了。
那些女真甲士是優中選優的精銳,個個體壯力魄、強悍耐戰,披雙層重甲,持重兵長兵,無論馬上還是步下,悍然而進,更番疊戰,一日之內可反覆衝殺十餘陣,至死方休!
而這一次衝擊,女真甲士也發揮出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