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這機會,程風和阿骨打已經從樹上滑了下來,這才發現剛剛巨熊一抓薅掉阿骨打的靴子時,爪尖在他的腳上碰了下,擦破了點皮肉,現在鮮血直流。
他扶著阿骨打正想要偷偷溜走,那頭警覺的巨熊猛然轉身,向前撲了兩步,衝著他們昂然人立、咆哮不已,彷彿要把滿腔的憤怒發洩在他們身上。
吼聲如雷,彷彿一陣狂風一般朝兩人撲了過去,將周圍的草叢樹枝吹得直晃。
饒是程風和阿骨打都是膽大之輩,此時也都嚇得臉色一變。
此時兩人的血液幾乎都凝固了,程風知道巨熊吼完,它那巨掌就要朝自己扇了過來,那時自己的腦袋馬上就只剩半個了。
“不拼不行了!”他咬咬牙,拔出腰間的庫克銳彎刀狠狠地朝黑熊胸口的月牙處奮力一擲,因為曾聽說那是熊的心臟所在。
沉重鋒利的彎刀直直飛去,“噗!”地一聲插入巨熊的胸口。
它慘叫一聲,身形晃了晃又穩住了,巨掌帶著勁風就朝程風的腦袋拍去。
聲勢雖猛,但照之前相比,它的進攻速度要慢了不少。畢竟它身上全是箭傷、槍傷和叉傷,血液的流逝、氣力的消耗讓它終於軟了下來。
程風將阿骨打猛地朝後一推,身形一矮,一邊躲著掌擊,手裡握著的楊家刀閃電般向它毛茸茸的肥厚的前爪子削去,頓時將它的爪子削去一小半。
只見傷口斷裂處白色的膏脂混著紅色的鮮血一道一道地淌下來。
“嗷!”巨熊一聲哀嚎,因為疼痛,也因為暴怒,它最後的野性也被激發出來,它後退兩步,然後像一座高山一般向程風碾壓過來。
“快!躲到樹後去!”程風將阿骨打扯到樹的背面,順便麻利地從他的腰間解下一柄銅骨朵來。
他剛一轉身回到樹前,巨熊鋪天蓋地般的身影幾乎就要吞噬了他。
他不敢輕易地與它近身廝殺,迅速地將左手的銅骨朵朝它的腦袋擲去,這次巨熊學乖了,腦袋一低頭,銅骨朵從它的頭頂上飛了過去。
趁它分神的時候,程風倒在地上向前一個驢打滾到了它的左側。
巨熊突然發現獵物在自己的視線中消失,正在它扭頭尋找之際,程風已經雙手握著楊家刀,將三分之二的刀身捅進了它柔軟的腹部......
一擊既中,他也不冒險拔刀,身形繼續向前一個魚躍,逃到安全的距離外。
待他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時,幾十名得訊趕來的金軍衛士們已重整隊形,蜂擁著衝了上去。
無數支刀槍劍戟、叉錘斧鏈雨點般地招呼了上去,這頭已遭重創的巨熊終於支撐不住,重重地倒在血泊中。
阿骨打一瘸一拐地從樹後走了出來。
“父皇,傷哪了?!”宗望趕緊迎了上去,將他扶住。
“沒事,腳被熊爪撓了下,破了點皮而已。”阿骨打說著話,渾不在意地走到那頭巨熊身邊。
躺在地上的巨熊抽搐著,插在它胸口和腹部的兩柄刀在陽光下閃著寒光。
看到阿骨打走過來,巨熊的小眼中射出仇恨的光芒,它兩隻後腿動了動,看樣子還想站起來複仇。
“你這害人的畜生!”完顏宗望擋在阿骨打的身前,雙手舉起一柄狼牙棒,朝巨熊的腦袋重重一擊。
這一擊,宗望的右臂震得痠麻,幾乎都有脫臼的感覺。而巨熊連一聲哀嚎都未發出,就不再動彈了。
阿骨打轉向站在一旁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的程風,滿是欣賞地打量了他一番,感激地道:
“年輕人,你很好!身手矯健得像頭豹子!南人要是有一百個像你這樣的勇士,大遼就應該早被你們滅了。
你救了俺。俺阿骨打從來不虧待英雄。說吧,你想要俺賞賜你點什麼?”
剛剛死裡逃生出來,程風的腦袋還一片空白,他不假思索地道:“老參,上好的百年老參有嗎?跟我來一捆,我就可以回大宋了。
他孃的!這遼東黑林子太危險,愣能跑出這麼大的傢伙!不來了!不來了!趕緊回去,否則小命都要丟在這了。”
聽著他毫不客氣的話,阿骨打和宗望不由“哈哈!”笑了起來。
也許是因為程風的這次表現,令阿骨打對大宋更增添了幾分好感。
三日後,他就痛快地將一封信箋交給馬政。
馬政接過來一看,見上面寫著,“大金皇帝謹致書於大宋皇帝闕下:蓋緣素昧,未致禮容,酌以權宜,交馳使傳。現大金南朝兩國,雖無邦交之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