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蟒蛇已經繞到了他的身上,那廝只輕輕一扭,他頓時摔倒在地,大蟒繼續緊緊纏繞著眼前的這個戰利品。
馬政、扈成挺著大槍,衝上前去卻無從下手,生怕手一偏扎中了楊勇節,只好從地上撿起石頭朝大蟒身上揮。
可他倆的石頭砸在大蟒身上就像擊中了大樹,都被彈了回來,哪怕偶爾打中這畜生的腦袋,那廝也根本不理不睬、渾不在意,鐵了心要和楊勇節廝守纏綿,將身子越纏越緊。
眼瞅著楊勇節已經說不出話,憋得滿臉通紅,喉中喀咯作響,直翻白眼,程風拿著楊家刀不知如何下手,擔心誤傷到了他。
程風厲聲大喝:“別捶了!把他倆按住,別在地上翻滾個不停!”
馬政、扈成和段朔頓時撲了上去,連蛇帶人一塊死死壓在地上。
看著蛇身擺動的幅度稍微小下來,程風心一橫,高高舉刀,衝著楊勇節屁股上的那兩圈蛇身猛地斬了下去。
寒光一閃,腰刀在空中劃了個優美的弧線,蟒肉頓時被他斬開,一堆叫不出名字的黑的、紅的、綠的內臟,夾雜著暗紅色的蟒血“咕咕”地從粉色的傷口處冒了出來,甚是噁心。
程風把刀插入受創最深的那一段,順勢一拉,將最後一點皮肉割斷,蟒蛇頓時斷為兩截,從楊勇節身上脫落了下來。
那掉下來的兩截蛇身子尤自在地上扭曲著,翻騰著,彷彿還充滿了生命力。
程風忙把楊勇節抱起,邊晃邊喊:“楊隊將,楊隊將!”
搖了幾下,楊勇節才緩過勁兒來。他看了眼幽幽的藍天,然後直勾勾地望著程風,眼神含情脈脈,溫柔無比。
“傻了?!”程風心裡開始嘀咕,幸虧有鐵甲保護,這身子骨沒折掉,但這貨該不會腦袋殘了吧?
楊勇節好像想起了什麼,問道:“刀呢?刀在哪兒?”
程風拎著刀,搞不明白這哥們想幹嘛。
突然楊勇節不知道哪兒來的一股力氣,翻身而起,奪過他手裡的刀,衝著半截蛇屁股一頓胡砍猛剁,邊砍還邊罵:“俺入你娘!俺入你娘……”
眾人見了,都是面面相覷,為這條蛇的母親感到難過......
落葉繽紛,鮮血四濺,偶爾幾聲“鐺鐺”響,那是砍到了石頭上。
後半截蛇身很快變成一灘肉泥,楊勇節又去砍前半截,一刀便把蛇腦袋砍成兩半。一半隻蛇腦袋滾落在地上,上面殘留的一隻蟒眼歪歪地斜在那裡,死不瞑目。
程風尋思著不知遼兵還要圍困多久,最好留點蟒肉當吃食,一把將他攔腰抱住,“好了!好了!沒事了!你真恨這畜生就把他吃了,別這樣浪費了!”
楊勇節依舊不解恨,撲騰著雙腳對這蛇身子猛踢,邊踢邊喊:“直娘賊!直娘賊!……”
這時,一件誰也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
那落在地上的一半蛇腦袋,鬼使神差地竄到了楊勇節的小腿上,生生地在腿肚子叮了一口。
“哎呦!”楊勇節慘叫一聲跌倒在地。
眾人手忙腳亂地把那半個蛇腦袋掰開,扔得遠遠的。血順著牙眼兒,慢慢冒了出來。
楊勇節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哀嚎道:“直娘賊!該不會有毒吧?俺不會死在這吧?!俺不想死啊......”
扈成蹲下身子,給他擠了擠血水,他咧嘴叫道:“真他孃的痛!俺要死了……”
程風見楊勇節這副樣子,又好氣又好笑,調侃道:“放心吧,死不了!蟒蛇一般沒毒,都是靠纏絞殺死獵物。誰讓你罵人家娘?人家畜生也懂得孝道。”
楊勇節聽了,立馬閉上了自己的嘴巴,沒再罵娘了。
眾人瞧了,只是低聲發笑。
程風皺著眉頭瞧了瞧死蛇,問道:“剛剛你們就是看見的這條蛇?”
眾人紛紛點頭,一名珠商夥計上前指認,一臉憤怒:“俺們夥伴譙三郎頭一個進的洞,說是往裡探探,後來再也沒見他出來,拼命喊他也不應,倒勾來這廝,碗口粗的身子,俺從未見過恁大的長蟲!”
程風搖搖頭,道:“恐怕譙三還活著,說不定躲洞裡了,當然也有可能在洞裡遭遇了不測,反正不是這廝乾的。
大家想想,如果是被蛇吞了,這麼短的時間內肯定還能見著人形,蛇的肚子會很大,而且蛇肚子一剖開便能看見。”
一聽此言,那名夥計不禁面露喜色,道:“還有可能活著?那太好了,他家還有剛過門的小媳婦呢!”說完,跑到洞口大喊:“譙三…譙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