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勇節張口欲言,刨根問底打探個清楚,卻見馬政猛地一揮手,喝道:“不該問的別問!”
“鏗鏘!”一聲,馬政將腰刀拔了出來,狠狠地朝沙地上一擲,半個刀身沒入,刀柄尤自在不停地顫動。
眾人頓時沉默了,各自在心中打著盤算,心想如果遼人的目標如果真是這位鈐轄軍爺,自己究竟還有幾分活路。
段朔抱著雙臂,看向程風,“程兄弟,你怎麼個意思?”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聚向了程風,這位屢次救大家於危難之際的好漢,迫切地想聽聽他的意見。
程風淡淡地道:“馬鈐轄說的話沒錯,遼狗不會給咱們活路!且不說馬鈐轄那還有什麼秘密,遼狗非容他不得。
就說咱們這些人裡,有大宋官軍、有普通百姓,對他們而言,與其抓幾個百姓俘虜回去審問,還不如砍下所有人的腦袋回去領賞,這樣來得簡單有利!”
說到這,他從楊勇節神秘地一笑,“聽說遼狗最愛把敵人的頭骨拿來做酒器,楊隊將你這大腦袋做酒器最適合了,他們肯定搶著要。”
眾人頓時摸著自己的脖子,臉色嚇得煞白,楊勇節更是氣惱,嚷道:“哎哎哎!哪有你這樣說話的?俺看你腦袋也不小來著。”
段朔手一揮,“好!俺信程好漢的!既然如此,左右是一死,不如與遼狗拼個魚死網破!”
程風笑了笑,指著島上的山丘,道:“我觀此島林木繁盛、地形崎嶇,咱們據險一搏,未必沒有勝算!
咱們這一路上多少兇險不都闖過來了嗎?就差這最後一哆嗦!勝了馬鈐轄稟告朝廷,大家都會有大把的犒賞!多拿幾個首級,說不得還會弄個吃皇糧的好出身。
相信我,有程某在,這些遼人不過是土雞瓦狗而已!”
他故作輕鬆地說完這番話,誰也沒注意到,他的背後已經滲出一片冷汗,只不過有溼衣服的遮掩,旁人看不出來罷。
宋人與遼兵大概是一比四甚至是一比五的比例,對方裝備還更為精良、訓練更為有素,這場仗真心很難打贏!
但他沒辦法,此時信心比黃金重要,只能硬撐著把人心聚攏起來,否則面臨的就是遼人一邊倒的屠殺。
因為這一路來發生的事情,眾人對程風有著最為深厚的信任,聽他這麼一說,大家知道橫豎躲不過與遼人一戰,於是橫下心來,要再拼死搏一場!
既然明白了要破釜沉舟、背水一戰,人心便穩了下來,不再想投降的事,一門心思地考慮如果殺遼人,最大可能地活下來。
馬政見了眼前情形,對程風生起感激,若不是他,這人心散亂的幾十號人不過是散沙一盤,根本沒有反擊遼人之力。
他自己作為宋國出使金國的密使,是不可能有好果子吃,至於別人能不能活,還真不好說。
現在把這幾十人牢牢地綁在一塊了,還有的一拼,要不然仗還沒開始打,內部就要崩潰混亂了。
他霍地站起身來,道:“既然大家都明白了目前的情勢,那就沒什麼好說的,拼死一戰而已!
若擊退了遼兵,某保證朝廷必定重重有賞。若犒賞不夠,我馬政自個兒從私蓄裡出!
大家留下姓名、住址,若有人不幸捐軀殉國,一家老小定有朝廷撫卹!某也會照應周全!
戰事了了,若還活著,某在登瀛樓做東,邀大家一醉!”
眾人聽了,見得了登州兵馬鈐轄的承諾,心下也就安定了。如此算來,即便戰死,還有所獲,那就廝殺罷!
楊勇節嚷道:“馬鈐轄,你說起登瀛樓,讓俺想起了他家的羊肉丸子湯,餓殺俺也!
俺說,遼人還有半天才上來,俺們弄點吃的吧,吃飽了好有力氣廝殺!”
程風笑了笑,道:“吳順水帶幾個夥計在海邊看能不能網點魚,拾點貝。其餘人都上山,進林子尋尋,看有什麼吃食,順便收集點柴禾!
對了,老吳,鐵鍋沒丟吧?”
吳順水忙從身後把鐵鍋抱了出來,呲牙笑道:“吃飯的玩意兒哪能丟呢?”
眾人得令,四下散去,去搜尋可吃的材料。
沒過多久,便聽林子裡“啊呀!”幾聲驚惶的大叫,程風趕緊拎著刀,幾個箭步衝了過去,只見幾名官軍嚇得臉色慘白,呆呆地立在那,往樹上望去。
他順著那些人的目光抬頭一看,倒吸了一口冷氣,只覺頭皮發麻,只見這片林子裡,樹上樹下爬滿了大大小小的蛇!
這些蛇多呈灰褐色、土紅色,有的伏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