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的頭領都不明就裡，看著程風回來，個個都是興奮異常，特別是史進、湯隆等人一個個走上前去與他捶肩問候，場面有些紛亂。

“三娘呢？怎麼沒跟你回來？”

“這些參從哪裡買的？花了多少銀錢？”

“路上碰見金兵了嗎？沒為難你嗎？”

......

程風聽著身邊七嘴八舌的問話，有些暈頭轉向了，都不知道先答哪句好。

此時山寨天下三分，各有統屬，上下尊卑不甚嚴厲，議事規矩不甚嚴密，粗陋散漫，即便是晁蓋和宋江，也沒有一言九鼎、定於一尊的威信。

宋江見大廳如此混亂，與晁蓋對視一眼，起身沒好氣地道：“程頭領奔波千里而歸，也是喜事一樁，今日議事就到此為止吧。”

頭領們聞言頓時四下散去，程風麾下的頭領們一個個喜氣洋洋地簇擁著他往外走，直接將他拉到一處酒肆，把酒言歡、為他接風。

交杯換盞、酒酣耳熱間，程風已簡單地將遼東之行向大夥兒介紹了一番，又答了些亂七八糟的問題。

眾人聽了無不咂舌驚歎，特別是聽到他在大金國比箭為大宋長臉一事，個個拍桌擊掌叫好，一腔血氣卻無處發洩，只能大口大口地灌著碗中的酒水。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朱武長嘆一聲，道：“寨主，你可算回來了，你再不回來，弟兄們都要散夥了。”

程風疑道：“出什麼事了？”

“大概半個月前，宋江便開始挨個兒請弟兄們吃酒，言語間都是些寨主回不來了的意思，希望大家另謀出路，改換門庭。”

程風吐出一塊雞骨頭，輕哼一聲，道：“這面黑心黑的奸廝，老子偏偏不讓他如意！”

“可...可楊春這廝帶頭反叛了，帶了幾百名手下改投到了宋江門下。”朱武神色有些不自然，畢竟楊春是開創少華山寨中的老弟兄。

程風扭頭四處看了看，這才發現楊春果然沒有在座，微怔了一下，淡然笑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這樣也好，留下來的人才是真願意跟我乾的人。不能共患難的人又豈能一起同富貴？”

說著話，他目光掃視一圈，發現呼延灼和董平面色不變，坦然危坐，心中便放心了許多。想必宋江的酒他們就算也吃過，但心未動，自己的根基並未有多大損失。

魯智深灌下一碗酒，不以為然地道：“這廝沒甚本事，去則去矣！礙不著什麼事！以後撞到灑家手裡，教他吃俺一頓拳頭。”

史進將手一捶桌子，喝罵道：“程寨主在遼東賣力效死，後面又有廝鳥來動俺們的手，這叫什麼話？！俺們兄弟們盡心竭力，死心塌地跟著寨主走，看看誰還敢打俺們寨主的主意？！”

其他人紛紛附和，用粗魯的咒罵和大碗的酒水錶達著自己忠心。

當晚吃完酒，程風便回屋睡下，身邊突然少了扈三孃的陪伴，還是覺得有點空落落的。心中盤算了下，還過一個月，系舟山裡的寶藏應該搬完了吧，到時她應該可以回到自己身邊了。

睡至半夜，他突然聽見屋外一陣喧鬧，一骨碌翻身起來，發現窗外被火把照得通紅，人喧馬嘶、腳步紛亂，外面恐怕不下百人。

他從枕旁提了刀，剛把腳套進鞋裡，就聽外面傳來宋江的大叫聲：“逆賊程風，你好狠的心腸！竟然敢毒殺晁天王！弟兄們，看緊了！不能讓這廝跑了！”

程風聽了心中一驚，“毒殺晁天王？宋江又鬧出什麼么蛾子？！”他深吸一口氣，將衣服穿戴整齊，不慌不忙地開啟了門。

只見外面數十隻火把將自己院外照得亮如白晝，上百名步弓手正瞄向自己，大小頭領也來了不少，領頭的正是宋江。

他抱拳施禮，訝然道：“宋哥哥，您帶著弟兄們夤夜圍住了程風，究竟發生了何事？”

宋江厲聲道：“還裝糊塗？！你在帶回來的人參裡下毒！蓄意毒害天王！”

“下毒？！這從何說起？天王對程風素來恩厚，程風為何要害他？天王呢？現在人在何處？”

王英跳了出來，戟指大叫：“哼！你還有臉問？天王被你的人參給毒死了，夜裡便一命歸西，晁娘子哭啼啼地來尋宋大哥主持公道！

你這狠毒的賊子，你一上山我就發現你不是個東西，卻總裝出一副好人模樣，如今終於露出了尾巴！”

“晁蓋死了？！晁蓋真的死了？！”程風驚愕之餘，突然明白了，自己被宋江陷害了，他派人在參湯裡下了毒，毒死了晁蓋，卻賴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