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活一刻是一刻,曹道長醫術無雙,救我性命,於我有大恩,我這就回去整理家產,出資為青城山修建道觀!”
磕過頭之後,這位癌症患者和他的隨從一起走了,在場沒有人阻攔,都相信他講的話,相信這個人一定會回來實現諾言。
“這位居士,您丈夫哪裡疼啊?”曹信平對著農民工的媳婦問道。
這位農民工已經成了傻子,腦袋上慘不忍睹,頭皮像被從天而降的鐵皮削掉,整個人晃晃蕩蕩,靠在椅子上都坐不穩,腦袋歪著,眼睛斜著,迷迷糊糊,半睜半閉,身體不由自己控制。
這對夫妻穿著樸素,面板粗糙黝黑,一看就是長期受苦的人。
衣服雖然沒有補丁,但顏色都退掉了,成了白布,明顯洗了不知多少次,還捨不得扔掉,洗洗繼續穿,而且坐在這裡的動作十分拘謹,小心謹慎,一看就是沒見過大場面的人。
“他頭疼,每天晚上都死去活來,全身抽搐,去醫院檢查,醫生說他是嚴重腦震盪,我們走了好多醫院,欠了一屁股債,還是沒有好轉,後來聽說青城山有神醫濟世,所以從黑河跑到了這裡,求神醫開恩吶!”
農民工的媳婦講著講著就哭起來,黑河是我們國家的最北邊,跑到蜀地來,那真是跨了大半個國家地圖啊,又找到青城山來,真是不遠萬里,跋山涉水,夠幸苦的!
曹信平聽完,點點頭沒有說什麼,估計這樣的病人,他見過不少,臉上並沒有出現憐憫的表情。
只是心裡憐憫一下,有什麼用呢?
把人治好,才是真正的憐憫之心!
曹信平盯著農民工看了半天,手指一直在煤油燈上烤著,也不曉得他到底燙不燙。
但看了半天,曹信平還是沒有下手,反而看向戴武,想讓他來!
不管你的醫術再如何牛,只要是涉及到人的思想,精神意識的問題,這東西就太難搞了,腦子就在這裡放在,但人的大腦錯綜複雜。
你要是說偏頭痛,神經痛,腦瘤,這些還能治,但人成了傻子,腦子壞掉了,震成漿糊了,腦漿都流了,在腦殼裡亂串,你怎麼治?
曹信平坐在這裡,乾瞪眼,沒法下手,他這燒指頭的功夫也不頂用了,就算發動氣功,你也不敢對著腦瓜子使啊!
“這病我治不了,還是讓聖人來吧!”
曹信平拄著鐵柺站起來,讓位,然後對戴武做了個請的手勢,想讓他來治農民工,並沒有詢問戴武會不會幫忙。
因為曹信平知道,戴武一定會坐下的,就憑他是聖人,有聖者的覺悟!
戴武笑了笑,沒有推辭,坐在椅子上看著農民工,笑而不語。
但他是坐下了,農民工的媳婦還有周圍人,都開始磨叨,這位小哥行不行啊,看樣子也就十七八歲而已,頂多就是中學生的年齡,這麼年輕,能有看病的經驗嘛,不要把人治死了。
對戴武各種不信任,誰讓他樣貌太年輕呢,像極了在校的學生,這個年齡給人治病,那不是說笑呢嘛!
只有青城山的道士,看戴武的眼神帶著崇敬之色,完全沒有懷疑,甚至那三位幫其他人看病的道士,也都停手,向戴武看來,想見識一下他的手段。
眾人的懷疑,對戴武絲毫沒有影響,他竟然也學著曹信平,把手指放在煤油燈上烤,讓所有人面面相覷,以為他是曹信平的徒弟。
唯有曹信平盯著戴武的手指,兩眼微眯,似乎那裡有無量的智慧吸引住他,讓他不能移開目光。
只見戴武被烤的那根手指,不過幾十秒,就變成透明色,像玻璃一樣,完全沒有血肉的顏色,越燒越透明,越燒越像白色琉璃,透亮透亮。
這種超自然的變化,看得所有人都驚呆了。
而戴武探指對著農民工的腦門一點,他透明的手指,迅速變得有血有肉,然後和藹的問道:“你哪裡疼啊?”
本來傻愣愣的農民工,眼睛竟然有了一絲明亮,不再迷離,慢悠悠,傻兮兮的回答道:“腦袋疼……”講得很慢,像得了痴呆症的人。
戴武再次問道:“你哪個疼啊?”
這次農民工的眼睛更亮,痴呆明顯好轉,說話都利索了,乾脆的回答了一聲:“腦袋疼!”
“你哪裡疼啊?”
“腦袋疼!”
農民工絲毫不猶豫的回答,證明他的智商已經回來了,不再發傻,淳樸的模樣,黝黑明亮的眼珠,動作不再遲鈍,講話無比利索,除了被削掉的頭皮,與正常人完全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