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微笑看著陸銘珏,李芸孃的眼神卻還是漸漸冷了下來。然後,一個巴掌就毫不留情的揮了回去,直接將陸銘珏那張慘白的臉打的腫起五道高高鼓起的稜痕,哇的一口吐出血來,看起來慘不忍睹。
陸銘珏費力將自己的腦袋扭過來,閒閒的看一眼李芸娘,雖是完全弱勢,可卻像是佔據了上風一樣,頗有些揚眉吐氣的意味。可這樣的笑容在持續不到一息時間後,就漸漸被李芸娘好整以暇的眼神給壓了下去。然後,陸銘珏的表情就愈發難看了。因為他突然想到,現在這個情形,他再嘴硬,也不過是給李芸娘一個打他的理由罷了。而現在對於連一根手指頭都不能動的自己來說,顯然不是一個好的決定。
笑眯眯的看著已經冷靜下來的陸銘珏,李芸娘偏偏不想他這麼冷靜。要知道這麼多年,她一直都在心裡想著該如何親手懲罰這個男人,要是讓他這麼輕鬆就死過去,還是得有多麼寂寞啊!
“你還記得幾年前,我腹中的那個孩子嗎?”
陸銘珏眉眼一動,似乎是想說什麼,但很快就嚥了回去,面無表情的看著李芸娘,想看她準備說什麼。
“你一定是想著讓那個孩子拖垮我的身子然後拖死我對吧?只可惜啊,那孩子命不好,不該來到這世上,所以,還沒成型就要死了……對了,說到這裡,我還真忘了一件事。”
笑眯眯的看了一眼陸銘珏,只是李芸娘那笑容可跟溫柔一點兒都搭不上,反而讓看見的人忍不住骨頭縫兒發涼!
“這些年來,我真是看見你就覺得噁心啊,噁心到看見你都想吐……你怕是不知道這一點兒吧?哦對了,謝傾沅也是一樣,對你啊,厭惡的緊!”
“也就只有你自己覺得人生十分得意吧?真是可悲,陸老婆子只把你當成她富裕生活和炫耀的保障,陸老頭子也沒把你放在眼裡,你的這些兒女,除了自小就被你養歪的長寧,又有哪一個是真的對你恭恭敬敬的?不過是因為你死了很麻煩這才勉強忍著罷了!還真以為自己不可或缺了?”
“你?!”
即使理智上知道自己此時應該閉嘴,可陸銘珏怎麼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李芸娘那些話如同刀刻般清晰的印在陸銘珏腦子裡,時不時地都要刺傷他一次。其他的他都可以不管,可關於謝傾沅那些話……是真的嗎?
“怎麼?事到如今,還不知道嗎?謝傾沅啊,她從頭到尾都沒把你放在眼裡,更別說是心上。若不是恰好到了該嫁人的年紀,你又出自寒門,容易掌控,你說,她會搭理你嗎?”
不過是個探花而已,這世上三年一出,翰林院幾乎都要被狀元探花給佔滿了,若不是有謝家這門姻親,陸銘珏怎麼可能會走的如此順暢?要說,這也是因為謝國公的私心了,若不是覺得謝傾沅嫁給陸銘珏實在是太過低嫁,謝國公才不會搭理陸銘珏這種貪圖權勢地位的人!
雖說這些事情陸銘珏自己心裡都知道,可是被別人掌控著命運,還明明白白的表現出來,陸銘珏的臉色還真是不怎麼好看。
轉眼看一下面無表情的長遙,陸銘珏不知怎的心裡就驀的多出一股子澀氣。這孩子可以說是被李芸孃親手養大的,之前跟他之間的感情不深,其實這也是陸銘珏自己造成的後果的,可是陸長遙畢竟是自己的孩子,總不會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李芸娘弄死吧?
自己的性命危在旦夕,即便是陸銘珏,也還是努力著想要活下去。只是!
看一眼臉色比石頭還要冰冷的陸長遙,陸銘珏知道不管怎麼說,陸長遙都不會來幫自己,索性想要激怒她,好讓自己得到解脫。
“明遠大和尚說你缺根筋,今日一看,果然腦子不正常。連自己的父親快被殺了,也還不慌不忙的站在這裡,你腦子裡都裝的什麼東西!弒父的罪名,你可要想好了,到底能不能承受!”
出乎陸銘珏意料的,陸長遙似乎也像是想到了什麼東西似的,對著陸銘珏掀開衣袍緩緩跪了下去。
在地上哐哐磕了兩個頭,陸長遙不用別人提醒,自己就已經站了起來,在陸銘珏看來就是天生的反骨。不過陸長遙根本不搭理他,又是深深地一個鞠躬,久久都沒有起身。
“自打我記事起,你與孃親的關係就一直十分緊張。好像,在孃親面前,你好像連笑都不會,也真是難為您還在陸家待這麼多年時間了。”
“你與孃親糾纏大半生,分分合合,其中緣由,不過是因為,你從一開始就沒有把她放在與你平等的位置上,你太驕傲了,覺得她配不起你……”
“可你有沒有想過,既然當初不喜歡,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