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挑了挑眉，長遙什麼都沒說，直接起身離開了，在她身後，陸老夫人果然已經維持不住那張強撐的笑臉，立即將臉皮耷拉了下來。

“你看看她是什麼態度！有這麼對自己親祖母的嗎？！”

疲憊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陸銘珏真沒好意思說長遙這已經算是好的了，連對自己這個親父親都敢直接落面子，一個時常給她臉色看而且目的不純的祖母，長遙還真是客氣了。其實陸銘珏也知道自己的母親為何突然對長遙的態度這麼差，連讓長遙坐下都沒有，直接讓舟車勞頓的長遙離開。畢竟之前兩人之間的關係雖然不比平常祖孫親熱，但好歹也算普通。不就是看李芸娘突然得了個誥命，而自己作為三品大員的母親卻還只是個白衣所以心生不忿嗎？

沒辦法，當年的事情鬧得實在是太大了，就連他也是給帝王賣了這麼多年的命才得以升遷，可對於陸老夫人這個後宅婦人，陛下可就沒那麼在意了。一個誥命而已，皇帝不想，底下人怎麼敢提及？

“不過是個鄉野村婦而已，還是個病秧子，也不知道能不能降得住這天大的福氣！也不怕折了自己……”

幾層嫉妒之下，陸老夫人已經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了，她甚至連一直坐在這裡的陸長寧都沒有顧及，直接就罵罵咧咧開了。也是，就算養尊處優了這麼多年，陸老夫人骨子裡還是那個粗鄙的鄉下老太。不過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可完全沒有想到，她也是從鄉下出來的，若不是生了個好兒子，只怕這輩子都不會有機會走出那片土地。說到底，她還是羨慕李芸娘那身誥命服罷了。

這陸府裡，謝傾沅不必說，自打成親那日起，身上就已經多了一個縣主的爵位，連誥命夫人都是一品的，比陸銘珏這個當家男主人都要高，以至於陸老夫人這一家老太君的譜在謝傾沅這裡根本就擺不出來。再加上謝傾沅出身世家大族，那通體的尊榮氣質，讓陸老夫人在她面前根本連話都說不清楚。這都已經十年了，謝傾沅雖然不喜歡出院子，可也不是禁居，總有出來的時候，可每逢這個時候，也沒見陸老夫人跟她交談自如一些。

謝傾沅也就罷了，陸老夫人從來就沒有覺得自己能在她面前擺擺譜，可李芸娘是個什麼東西？！之前在鄉下的時候，她還不是得日日伺候自己這個婆婆嗎？怎麼到了府邸，卻擺起了譜，從來沒有主動來見過安！往日裡雖然嘴上不說，但看著李芸娘一日比一日虛弱下去，曾經因為她而丟了大丑以至於直到現在都不能有個誥命的陸老夫人，心裡還是很高興的。可是現在！

為什麼連那個病秧子都有了誥命，她卻還只是個空頭老夫人！

“娘！”

陸銘珏本來不想多說，可是陸老夫人已經越說越不像話了，看一眼臉色略微有些難看的陸長寧，陸銘珏直接讓她先離開。就算長寧與芸孃的關係不如長遙親近，可畢竟是親母女，彼此之間還有血緣聯絡，聽到自己母親被這麼說，想來長寧心裡不會舒服。

等長寧離開，陸老夫人也終於冷靜了一點兒，想到長寧這個未來皇子妃的孫女兒，心裡還是有點兒後悔的。也不知道這個孫女兒會不會因此而與自己生嫌隙……

“娘你也累了，別想那麼多，大家都是一家人，沒有說不清的事兒，等長遙想通了，就好了。”

動了動嘴，陸老夫人顯然還是想說什麼的，但看一眼兒子蒼白的臉，還是有些心疼，直接答應了。只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詢問，“長安呢？怎麼沒與你一起回來。”

“長安……”

不由得皺了皺眉，陸銘珏也不知道長安去了哪裡。他這個大兒子，打小也不知道跟誰學的，這家裡，跟誰都不親近。長遙好歹跟芸娘較為親近，長寧就不必說了，跟二老以及他這個父親的關係都不錯，長樂也好歹與長遙處的不錯。唯有這個大兒子，跟誰都不親近。這次出去秋獵也是如此，統共就見了兩次面，還是出發回來的時候見得。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說這個兒子好了。

“不曉得，應該是去與他那些朋友出去了吧。”

“這剛出來就往外走……”

嘀嘀咕咕了幾句，陸老夫人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好奇的湊過來，一臉的緊張好奇，“你說那長遙，究竟是怎麼救了皇上啊？還有啊，咱們長遙救了他，你說那皇帝會不會……”

“絕對不可能！”

斬釘截鐵的厲聲制止陸老夫人的話茬，陸銘珏雙目緊緊的盯著陸老夫人，眼神滿是冷肅，陸老夫人也嚇了一跳，不過好歹知道輕重，直接閉上了嘴，有些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