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川姐……”

巧兒白著一張臉，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畢竟才到小姐身邊沒幾日時間，只知道晴川姐姐在小姐身邊待的時間久，卻不知道兩人之間到底有多少情意。今日小姐一發火，她就連大氣兒都不敢出一下了，這會兒看跪著晴川，自己也覺尷尬。

努力微笑了一下，晴川倒是沒什麼不舒服的，至少臉上看不出來，笑意盈盈的讓巧兒下去服侍，“我無事，你去跟著小姐，若是小姐公子有什麼需要的，你不在身邊可怎麼辦？”

巧兒想了想，也是這個道理，即使擔心晴川，也還是暫時離開了，她還真怕小姐有什麼用得著自己的地方，她卻不在。

這邊，在外面活動了一下，有戚子良在身邊一直不停的安慰開解著，再加上那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事兒，長遙覺得心情頓時好了許多。正準備往回趕，眼角的餘光看見前方那個大到嚇人的車輦，不由得微頓。方才，好像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

“長遙？”

在外面，戚子良倒是不敢叫長遙妹妹什麼的，規規矩矩的順著她的目光看了一眼，什麼都沒發現，不由得疑問出聲。

“怎麼，遇見熟人了？”

長遙的熟人他也知道，不外乎就是那兩個常常來尋長遙的閨秀，他是外男，當然不可能知道姚長馨與李燕寧的名字，只是大概知道她們兩個的身份罷了。此次秋獵，姚家和李家，也是來了的，所以才有此一問。

“不是。”

只是個有一面之緣的人罷了。不過現在想想，那孩子當時應該沒有說實話，不然的話，她也不會在當今所在的車輦附近出現了。既然出現在她舉辦的宴會上，應該是某位宗親的女兒吧。不過既然隱藏了身份，長遙也不必特地來揭穿她。

轉身往自己的馬車走去，不遠處已經有士兵在不斷的搖旗示意車隊起行了。待回到馬車的時候，見晴川還在那兒跪著，看樣子是一直沒有動過，長遙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示意她起來了。晴川倒是沒有說自己罪有應得之類的場面話，她相信自己若是這麼說了，小姐一定不會再有這麼慈和的時候了。

接下來的路程倒是一路平安，只是在長遙所不知道的地方，有人正在肆無忌憚的討論她。

“皇兒，你方才在看誰？”

滿目都是黃色的車輦中，倒是意外的不顯庸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斜斜的靠在椅背上，一雙虎目笑眯眯的看著自己膝蓋上玉雪可愛的女童。看那女童的樣子，正是潯長遙曾經在自家花園遇見過的女孩兒。

笑眯眯的拿起一顆葡萄吃了，女孩兒，也就是當今最疼愛的九公主，不甚在意的開口，“看見一個感興趣的人而已。對了父皇，那明遠和尚，還是不願意進宮服侍父皇嗎？”

“……”

無奈的看一眼自己不足六歲的女兒，當今陛下不由得開始懷疑自己的教導了，明明小九兒說的每一個字都什麼錯，可一連起來，怎麼就，聽起來這麼彆扭呢？就算前朝末弟宮裡還有幾個面若好女的侍人，但他對明遠那老的掉渣的和尚可沒有什麼興趣啊！

想想宮裡面其他的孩子，似乎都被自己的母親教育的很好啊，難道小九兒這從小跟著自己長大的，還不如長於後宮婦人之手的？

不不不，作為一個開國立朝的皇帝，當今自然是不可能承認這一點兒，皇帝怎麼會錯呢？既然如此，錯的一定是別人！嗯，於是在後宮嬪妃都不知道的情況下，當今陛下那些鶯鶯燕燕的惡感更深了。

“小九兒，你可得好生注意注意這張嘴啊，說給我聽就行了，若是被那些個大臣聽見，又該參你了！”

在九公主面前竟然連皇帝的自稱都不說了，可見其對九公主的疼愛，不過九公主倒是跟習慣了一樣，笑眯眯的窩進父親懷裡，軟聲道，“這又不是我的錯，明明是那些個御史自己想出名兒想瘋了，天天逮著我一個公主不放。他都不想想，到底是誰給他發的月俸！”

“吃著咱家的皇糧，花著咱家的銀子，還要說我的壞話，這些人，真是壞的很！”

“呃……”

其實吧，皇帝陛下也當真有些贊同自己乖女兒的話，也是嘛，皇帝陛下自己就是從馬背上打下來的江山，對文人的那些個絮絮叨叨絮絮叨叨，當真是沒有一點兒好感。難不成在戰場上你滿腹經綸的這麼說上幾次，那些凶神惡煞的敵人就會被砸死一樣！有時候在龍椅上看著那些愣頭青口若懸河，吐沫橫飛的參自己一家，皇帝就想一拳頭砸死那些個沒點眼力見兒的東西！

老子就是寵小九兒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