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麼……”
其實長遙是想問問李芸娘怎麼突然想起來要來找自己了,只是想了想,又將這句話嚥了回去,孃親好不容易出來一次,還是不要說些掃興的事了。
扶著李芸娘在椅子上坐下,長遙順手給自家孃親倒了杯茶,然後露出個微笑,“今日花園裡花開的極好,若是孃親無事,倒是可以去瞧上一瞧。”不再提關於李芸娘病情的話,只是在觸及到李芸孃的手腕時,長遙順手就摸了一把,覺得脈象還算平穩,略微放下了心。轉而吩咐巧兒送上些香軟的點心上來。
許久沒有出來,等真正看見藍天白雲綠水青山的時候,李芸娘竟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只是那些微妙的感覺在看見自己的女兒時都通通化為了泡影。現在,此時此刻,她只想珍惜眼前人罷了。
伸手摸了摸長遙柔軟的髮絲,李芸娘笑的一臉滿足,“許多時候沒有出來走動了,就這麼短一點路,就累的腰痠背痛的。唉,時間不等人啊,想想你剛生出來的時候,才那麼小的一點兒,轉眼間,就長得這麼大了。娘啊,是真的已經老了……”
長遙不喜歡聽這種話,總會讓人覺得惶恐,不過見李芸娘也是有感而發,長遙忍了忍,剋制住了要制止她的衝動。算了,還是等以後再說吧。
“對了,”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李芸娘恍然大悟,“話說,那個明遠和尚,現在怎麼樣了?還是總說一些神神道道的話?”李芸娘久居家中,京城中對明遠大和尚的推崇她確實是不太清楚。只知道那和尚一直打著要將自己寶貝女兒收為徒弟的心思罷了。
“……大和尚他,閉關了。據說沒個一年半載的,出不來。”
“哦,這樣啊。”
李芸娘有些遺憾,“本來還想找他算一卦呢,說起來,以前還挺對不住他的,也不知道那老傢伙心裡有沒有罵我……”
不用李芸娘細說,長遙知道她在感慨些什麼,無非就是在生她的時候打了明遠的事兒,當下就輕聲安慰。
“明遠是大師,心胸寬廣,怎麼會因為這點兒小事兒而記恨?而且,也已經過了十五年了,孃親就不必再因為這個而傷懷了。”
似笑非笑的看一眼長遙,李芸娘驀的雙手扯住長遙的肩膀,哈哈大笑,“不愧是我的女兒啊!不錯,那明遠當時口無遮攔的,該!不過他也算是得道高僧了,捱了我一記鞋底兒,竟然也沒有生氣。唉,現在想想,那時候真是年少輕狂啊!”
憶了一會兒崢嶸歲月,李芸娘就笑眯眯的將之拋到腦後了,轉而擔心起了長遙的終身大事。
“你爹說過,待過兩個月,就該操辦你與子良那孩子的婚事了。你覺得怎麼樣?”
眉眼微微一動,長遙沒有立時搭話,只是下意識的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嘴巴,眼神幽深。然後在戚子良看過來的時候迅速回神,低眉垂目。
“婚姻大事,全憑父母做主。”
這話與長遙一貫的作風不符,只是不知為何,一向對長遙的事情知之甚深的李芸娘竟然沒有發現異樣,只是微微一笑,就應了下來。
“那我便做主了。”
沉默了會兒,李芸娘看著底下人將方才因為驚訝而弄掉的瓷器碎片收拾好,才跟驚醒一樣笑道,“對了,長遙,若是日後……”
“有閒暇的話,就去一次邊城吧。”
眉梢不由得微微揚起,這話李芸娘之前也說過一次,只是不知為何現在突然又毫無徵兆的又提了一次?只不過,李芸娘提的多了,終於還是在長遙心裡留了些印象,微微點頭,示意自己記下了,接下來的時間,母女兩人說了些體己話,李芸娘就十分開懷舒坦的離開了。
目送李芸娘遠去,長遙神色莫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不遠處的幾個丫環見自家小姐這也不似高興的表情,心裡驀的一突。彼此對視一眼就飛速找事情做了起來。雖說自家小姐從來不會遷怒,可見她這面無表情的樣子,眾人心裡就有些打鼓。
長遙自然注意到了這個情況,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甩了甩袖子,就轉身回屋了。
此時,屋外的天還是那麼藍,雲還是那麼白,跟以往似乎也沒什麼兩樣。大魏十五年,看似風平浪靜,卻是一切爭端的起點。
皇宮,明德殿。
端坐在龍椅上的魏武帝陳莽慢條斯理的將一封奏摺放在一邊,發出吧嗒一聲脆響,左手不由自主的大力揉了揉額角,發出一聲嘆息。
“唉……”
他這群老兄弟啊,就不能給他省點兒心嗎?這才多長時間啊,十幾年前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