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長遙的話,謝玄忍不住抬頭看了她一眼,畢竟以她對長遙的瞭解,知道她並不是這樣的人,明明是很正常的話,但從長遙嘴裡說出來,就是無端端讓人覺得……
有種違和感。
長遙自然看見了謝玄那種見了鬼的表情,卻沒什麼變化,只是貌似很感興趣的看了一眼富商身邊的虛弱少年,半響,才在那富商狀似無辜的表情裡同情的道,“我與龍音寺的大師們還有些交情,你若是求不來藥方,不如我給你問問?我家裡也有個跟他差不多的兄長,身子不怎麼好,幸虧有了明遠大師相助,這才有所好轉,到現在,不僅身子骨已經好了,而且已經成親,現在我都已經有個小侄子了!”
那富商的表情有些僵硬,隨即就一臉感激的開口,“……多謝這位姑娘,不過犬子已經得到一位大師的垂憐,只待這次講經會結束之後就賜予我兒藥方,所以,姑娘盛情……我們就不用了。”
“這樣啊……”
看樣子有些遺憾,長遙卻也只是略微停留一會兒就起身往旁邊走去繼續分發經卷了。從始至終,那個病弱的青年都沒有抬頭看他們,一直都窩在富商身上,看樣子,正符合病弱青年的樣子,兩人也沒有任何肢體語言交流。
跟著長遙走遠,親眼看見長遙的臉幾乎是瞬間就變得面無表情,謝玄覺得有些無語,末了還是小聲問,“陸,陸姑娘,你可是有什麼發現?”這陸長遙方才已經連續找了好幾個百姓了,也是這麼亂七八糟的問了一圈兒,但表情都沒有什麼變化,也不知道她究竟看出來什麼沒有。
慢條斯理的將手中的經卷遞給謝玄謝統領,長遙低聲道,“找著了,就是方才那個富商。既然找著了,接下來,就是你的事兒了。”
謝玄的眸子驀的一縮,狠狠壓制住自己想要立馬轉過頭的動作,眼睛死死的盯著長遙,“你怎能確定就是那個人?”萬一找錯了,這不就是打草驚蛇嗎?可以說,這是他們唯一可以行動的機會!
眼神掃過謝玄,雖然不懂半分武功,但長遙的眼神就是讓謝玄都忍不住微微一縮,不過長遙也就是這樣了,沒有再多說一句話,只是表情淡漠的理了理自己的衣衫,轉身就走。
“你自己不一定看不出來,只是關心則亂罷了。這裡帶著孩子的人本就不多,帶著本就病弱的孩子來擠這人山人海的龍音寺的父母,就更少了。再加上,擔心自己的孩子被人擠走而抓緊是很正常的,但是用力到把自家孩子手腕都捏紫了,這就不正常了。”
“你家主子被抓走,也沒人說一定要保持之前的樣子,偽裝一下換個模樣不就行了?”
說實話,長遙還真不覺得像這樣的小打小鬧那位九公主會出事兒。他們大魏這位九公主啊,心性手腕比那幾個只會窩裡斗的皇子強出了一座山去。這富商,雖然看上去與現在的商人沒什麼兩樣,可是隻要仔細觀察頭髮根部就可以很容易發現頭皮上殘留的毛髮痕跡。那樣的髮式只有前朝貴族飼養的死侍才會有,看來,這應該是九公主自己上演的一場好戲吧?目的就是為了抓捕這幾個前朝餘孽?
看一眼一臉沉思的謝玄,長遙不由得挑了挑眉梢,只是可惜了這個忠心的統領,什麼都不知道還在為自家主子擔憂。不過,那九公主應該就是看出來他的性情才會什麼都不告訴他的吧?嘛,想那麼多也沒什麼用,反正接下來就沒她什麼事兒了,她又不懂武藝,還是先離開吧,免得遭受池魚之殃。
這麼想著,長遙就腿腳利索的走遠了,待來到明遠院子裡喝完一杯茶水,謝玄統領就已經抱著一個人緊跟著走進來。頓時,所有在座的人都起身行禮,包括長遙在內。
“草民見過九公主!”
那已經拿掉偽裝的九公主此時看上去要比方才矮上不少,臉上的面具也已經被拿掉,露出了一張還帶著稚嫩的小臉兒。也對,她現在才十歲有餘,即使再怎麼智技無雙,也還小著呢!
“平身吧。”
九公主雖然年歲不大,但一身的氣度卻讓人見之難忘。要讓長遙說,真是比這些年來偶爾可以見到的大皇子好上不知道多少倍!這才是真正的皇家氣度。像大皇子那樣,以為自己振臂一呼天下人都會直接為之傾倒的人,畢竟還是少數吧。
正想著,九公主已經將眼神挪到了長遙身上,“你就是長遙吧。你應該還記得本宮,多年前就已經承你幫忙了,今日又得你相助,看來,咱們還真是有緣啊!”
被皇室之人說有緣,還真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長遙垂下的眼睛中閃過一絲流光,隨即畢恭畢敬的再次施了一禮,“這是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