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陸長遙走出這座小院子,那中年和尚還是忍不住走進來,想要跟明遠分說一下陸長遙這做法。只是還沒等他開口,明遠就表情淡淡的合了合掌,輕聲道,“莫要犯了口舌之過。”
那中年和尚忍不住咬了咬牙,最後還是將這口氣嚥下了。反正來日方長,他倒是要看看,這陸長遙,能走到哪裡!
另一邊,端坐在車廂裡的陸長遙側耳傾聽著車輪碾過青石板小路的聲音,微微合上了眼。見狀,旁邊小心翼翼伺候著的晴川立即將半開半合的車簾給拉上了,這會兒正是太陽熱烈的時候,萬一這些陽光讓主子覺得不舒服就不好了。
本來按這個速度,陸長遙是可以輕輕鬆鬆趕到宴會上去的,可誰知道來的時候還好好的青石板小路中間居然斷裂了一大段!而且這個時候周圍又沒有來往的車輛,經過陸長遙允准之後,車伕才小心翼翼的掉轉了車頭,向另一條小路走去。
就在馬車迅速往今日宴會地點趕的時候,車前驀的出現一個手執鮮豔糖葫蘆的小孩子,似乎是被疾行的馬車給嚇到了,這孩子竟然一時之間定在了原地,只會傻乎乎的看著馬車朝自己飛奔而來了!
趕車的車伕反應也算是快的,只是這孩子出現的實在太過突然,就算他將上好的寶馬勒的口鼻出血,也還是避免不了撞上那孩子的趨勢。旁邊有眼尖看見這一幕的行人已經忍不住開始驚呼了!
感覺到車廂的怪異之處,陸長遙迅速睜開了眼,一點兒都不像方才還在閉目養神的樣子,伸手掀開車簾,一眼就看見前方一個月白色的影子抱住那個呆住的兒童狼狽的就地一個打滾滾到了一邊。也許是太過著急的緣故,那個俊美的公子額角處都浸出了晶瑩的汗珠,在正午的陽光下閃閃灼目。
此時,陸長遙乘坐的車子也在衝出去幾步之遙後穩穩的停了下來,車伕勒住韁繩,十足歉意的低聲道,“小姐,這……”
“……無事。”
被方才那副場面弄得微微一愣,陸長遙隨機就反應過來,淡淡的開口,示意晴川開啟車簾。
“可是小姐,這裡可是鬧市,外面一定有許多人,要不,您帶上帷帽?”
雖說現在新皇登基已經數十年之久,統治也十分穩固,可北齊數百年的統治也不是這十幾年就能改變徹底的,尤其是外界對女子的苛責。平民百姓還好,迫於生計,很少有人在乎這個,可是這滿京城的名門貴女,哪個不是出一次門就帷帽面紗齊上,生怕被別人看見一星半點的?小姐如果就這樣出去了,說不定會被別人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呢!
陸長遙也不說話,只是安靜的看著晴川,晴川頂著渾身上下驟然而起的汗毛堅持了不到兩個呼吸時間,就頹然的往前走一步,開啟車簾自己跳了下去。好吧,她家小姐向來與那些閨秀們不同,反正這裡也沒有認識小姐的人,應該沒……問題吧?
眾人本來對險些害了一條人命的馬車心生不滿,但因為自己的身份,甚至連不滿都不敢表達出來,只能唯唯諾諾的用眼神看著那輛即使簡樸,也不是他們這些人可以擁有的馬車,暗自運氣。誰知道那車簾子竟然在他們認為根本不可能掀動的時候被人從裡面掀了起來,然後就從中走出個眉目如畫般精緻的女孩兒!
眾人不由得睜大了眼睛,然後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個少女的動作看。這條街是因為陸長遙急著趕時間車伕才會臨時選擇的。在這裡行走的,大多都是平民百姓。雖說大魏建國這些年來稱得上是風調雨順,但總的來說,受苦最多的,當然還是處於社會最底層的平民百姓。這些人,也就是勉強能有個溫飽而已,怎麼可能見過這等眉目精緻的少女?所以一時之間,倒是有許多人看呆了去。本以為這就是這輛馬車的主人了,誰知道先跳下來的少女竟然畢恭畢敬的掀開了車簾,竟然只是個丫環,還不是主子!
就在這時,一隻素白的手從車廂裡往外緩緩伸出,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細膩的光澤,眾人忍不住將目光聚集到了那一塊地方,不捨的鬆開目光。
似乎是感應到了眾人的灼熱目光,那隻手的主人,也就是陸長遙微微一頓,然後在周圍眾人遺憾的目光下將手收了回來,示意車伕往那個救了小孩子的年輕男子位置走去。
那年輕男人倒沒有跟周圍的人一樣將注意力集中到晴川身上,而是溫聲細語的安慰著那個受驚的孩童,見那輛罪魁禍首的馬車走了過來,並沒有那種怒氣沖天的感覺,反而露出個釋然的表情,笑著看這馬車主人的舉動。
一邊的晴川探身進去,似乎聽那主人說了幾句什麼東西,待再次走出來的時候,手上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