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閉上眼睛，將喉中那口腥熱的血液給嚥了下去，魏武帝面無表情的看著對面滿臉恨意的陶貴妃，不知她到底想說什麼。

“往事已矣，你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

“沒有意義？！”

大笑三聲，陶貴妃狠狠地揮了揮手，手中寒匕微閃，在空中閃爍著些許凜冽的光芒，一如陶貴妃此時臉上冰冷的笑。

“你竟然說沒有意義！好，咱們今日就來看看這沒有意義！陛下是為了這天下蒼生而死，憑什麼這天下萬民活的好好的，卻要他一人背下荒誕禍國的惡名，在青史上遺臭萬年！陳莽！你當初說過，你要為陛下正名！可是如今，十五年過去了，你是否做到了自己曾經許下的承諾？你沒有！”

“你只顧著享受身為天下之主的威儀，只顧著去保護自己喜歡的女人，只顧著平衡朝中勢力……卻從未對此事付出一絲一毫的努力！就你這種人，真是枉生為人！”

“大膽！你竟敢辱罵……”

“閉嘴！”

出乎意料的，阻止開口訓斥將軍的人竟然是魏武帝。只見他無奈的皺了皺眉，隨即疲憊的揉了揉眉心。

“我這一生，對得起萬千百姓，天下黎民，唯獨對不起的，便是最親，最近之人……”

莫桓如此，九兒如此，小九，也是如此。或許莫桓也是怪他的，所以這麼多年，從未入過夢境，想來就算他日後死了，莫桓也是不願意見他的吧？

忍住胸中強烈的咳意，魏武帝深吸一口氣，斷喝，“即便如此，你霍亂宮廷，企圖顛覆朝堂之事，也做不了假！莫桓當初既是選了我，你身為他的暗衛，為何要違逆他的想法？甚至，還改名換姓做了後宮宮妃？”

“呸！”

狠狠地唾了一口，陶貴妃一臉恨意，“你這賊子，佔據皇宮這麼多年，還敢提及當年之事，陛下明明說過，願以皇位換取皇宮之中上千宮人的性命，可你呢？！你明明答應的好好的，卻臨時變了卦！你明知道，知道那些愚民對陛下恨之入骨，卻還要將他們一起放出，甚至為了平息民憤，將陛下的屍骨……懸在城牆之上整整三日！我的那些姐妹兄弟，都是被你害死的！”

“憑什麼我的陛下為了天下殫精竭慮，你卻能穩坐天下，備受天下讚譽！即使後人提及，也是末帝暴虐無道，大魏開國皇帝替天行道，斬哀帝以救萬民……”

“陳莽，我問你，你聽了那麼多讚譽，那麼多奉承，心中真會覺得無所虧欠？！”

周圍聽見這些話計程車兵面上不顯，心裡卻都忍不住一個抽搐。他們聽了這麼多朝廷密辛，會不會被陛下殺人滅口啊？當然，想歸想，他們手裡握著的武器卻沒有半分動彈。身為直屬於陛下的侍衛，他們唯一要效忠的物件，就是陛下。不過……

看一眼對面年齡不一身份不同的敵人，即使是他們，也得對這些人的勇氣歎服。不管陶貴妃所言究竟是不是真的，可哀帝過世畢竟已經十五年了，俗話說，人走茶涼，更何況是早就已經沒了的主子。這些人裡，不乏像陶貴妃一般已經取得了金尊玉貴的地位，可是今日，無論是受寵的貴妃，還是已經熬出頭的宮人，都是一臉肅殺。其實早在魏武帝出現的一剎那，所有哀帝暗衛後人，都已經知曉自己沒有退路了，可卻至今都沒有一個離開的。顯然是已經心存死志。他們年紀尚輕，當初那些事兒發生的時候都還是小孩子，但今日一見這些奮不顧身只為了給哀帝討一個公道的人，眾侍衛還是忍不住心生敬佩！

也不知道，那位傳說中的哀帝，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物，才能在逝去這麼多年後，還能讓人記得他……

此時的魏武帝，已經整理好了心情，沒有心思再跟陶貴妃多說什麼，或許當年的事兒他是有極大的責任，但是，事到如今，他得保護自己的女兒，護著這個來之不易的江山！

兩邊都不說話的時候，氣氛一觸即發！

雙方沒有沉默多長時間，此時的明德殿周圍，不知道從哪兒飄來了陣陣杏花瓣。當第一枚杏花瓣落下的時候，雙方几乎同時有了動作。陶貴妃貴妃之尊，身手竟然不錯，直接對上了魏武帝這邊一個年輕有為的將軍，也不落下風，與以往安靜賢淑的樣子大相徑庭，可見平時偽裝的有多好。

“嗆！”

刀劍相擊之聲不絕於耳，一開始，佔著手中武器的銳利，陶貴妃這邊的人佔了上風，只是他們被困在宮中十幾年，期間為了不被別人發現根本不敢明目張膽的鍛鍊自己。再者，既然是當年之人遺留下來的，如今這歲數，也已經不小了。對上魏武帝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