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這種人長遙還真不陌生。她管家這麼多年,見過的亂七八糟的事情和人都還真不少,只是沒想到,今日那女人竟然真的敢當著金陵衛的面將和離書給吞吃進肚。不過,金陵衛不都是武功高強之人嗎?為何會眼睜睜看著那賤人將燕寧的和離書給吃掉?
這麼想著,長遙不由自主的就用懷疑的眼神看了一眼對面這個咄咄逼人的金陵衛,不會就是這金陵衛眼睜睜看著那人吃紙的吧?
面無表情的盯著長遙看了會兒,發現她不像普通小姑娘一樣害怕的扭過頭去,這金陵衛心裡就是一陣無奈。這下可好,看來是又碰上個硬茬子了。他不也是沒想到這些小姑娘們都能這麼狠嗎?
他這眼睜睜的看見那被推搡著走的小姑娘一把撲過去,直接從這要離開的夫人身上拿出來一張紙,還沒看清上面寫的什麼,就吃了下去。那小姑娘雖然不對,可他作為金陵衛,也有無法割捨的責任。不過,那和離書吃都吃了,就算現在將那小姑娘的肚子剖開,沾染了唾液和胃液,也得不到完整的和離書了。為今之計,也就只有問詢問清楚楮國公世子林若寒了。若是真的,讓他再寫一份就是了。
長遙與這金陵衛顯然是想到一處去了,彼此對視一眼,十分有默契的轉眼去看一臉頹靡的林若寒。不同的是,長遙是為了救自己友人的命,金陵衛是想將事情補救一下,免得再鬧大了,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眾目睽睽之下,林若寒抬眼看了看李燕寧,看樣子是想說些什麼,就在這時,女眷堆裡驀的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哭嚎,頓時就將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想我楮國公府一向待你不薄,沒想到這大難臨頭,果然是各自飛了啊!你這毒婦,竟然要在我林家落敗之時另謀出路!這可真是沒處說理去了啊啊啊……”
長遙的心頓時一沉。大庭廣眾之下這麼說,明顯就是不給燕寧活路啊!她知道那楮國公府是一團亂麻,但沒想到,都已經這個時候了,這些人還是不肯放過燕寧,真是無恥至極!
可這個時候對女人的要求已經漸漸的極為嚴格,甚至已經有要大家閨秀給早死的夫君守節的事情發生了。那老虔婆只是這麼喊了一聲,周圍人看李燕寧的眼神就已經不一樣了。就算這次李燕寧能撇開干係,只怕她的名聲也不行了。
在眾人的步步緊逼下,林若寒終於抬起了頭,眼神先是在面無表情的李燕寧身上定格了一會兒,又轉眼看了看自己眼神瘋狂的母親祖母,再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纏著的足足三四道的鐵鏈子,眼神也漸漸沾染了些許瘋狂之意。執拗的看向一臉厭惡的李燕寧,心中驀然多出了一股子拗勁兒!
“……我從沒寫過和離書。”
在這句話出口的瞬間,長遙就覺得不好,當時在場的就只有燕寧與燕寧的丫環,只是暗中大魏律法,丫環可不能給自己的主人作證!若是這樣,那燕寧……
“呵!”
冷笑一聲,知道這家人是鐵了心要將自己也拉進泥沼,怪就怪在自己當初為何會瞎了眼才看上這麼一個讓人噁心的人。方才隱隱約約的感覺得到這次金陵衛來抓人定不是小事兒,更何況還是去詔獄,只怕,進去了,就出不來了。
轉眼看了看長遙,燕寧只覺得一陣可惜,“之前還想著,一旦恢復自由身,就去尋你,一起再去城外的莊子看看,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居然會出現這樣的變故。大概,還是命犯小人吧……”臨了臨了,在可以離開這個泥沼之前,她還是栽進去了,真是諷刺啊……
那金陵衛見狀,微微揮了揮手,示意底下人來將李燕寧也帶走。只是,大概也是因為覺得自己的失誤才害了燕寧,那金陵衛倒是沒有讓人將燕寧綁起來,只是帶著走罷了。在路過長遙時,那金陵衛只覺得袖間突然微微一沉,下意識的一抹,心中頓時一跳。看這厚度,大概要有一千兩銀子吧?這都抵得上他十年的俸祿了。有心將這銀票送回去,但是在看清長遙做的口型之後,這金陵衛猶豫了下,還是帶著那一千兩銀票和眾人往詔獄趕去。算了,反正陛下都知道他們沒有錢,特意捐助。這些銀子,就當成是茶錢了。
長遙也沒有閒著,在楮國公府那幾個女人路過的時候,直接伸腳將她們拌了個狗啃泥,只留下那幾個女人的破口大罵聲,這才舒舒服服的離開了。
其中一個騎在馬上的金陵衛看了一眼那幾個絲毫沒有風度破口大罵的女人,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像他們這種習武之人,自然能看得清方才是長遙先出的腳,但他們對那幾個不斷罵人的老婆子也是厭惡的緊。長遙方才那一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