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多了,日子如流水般一天天過去,從不回頭。盛京城卻好像還是那個樣子,裡面的人換了一茬又一茬,可是這座城市,卻依舊沉默地矗立在大魏的國土上,好像從來都沒有變過。
曾經年幼的人變成了少年,曾經的少年變成了成家立業的青年。端坐在地位上的女帝,這些年來越發清明,除了南夷還時不時的傳來戰亂的訊息,其他幾個周圍國家都已經被大魏收服,可謂是海晏河清。
因為女帝的政令,這些年來不斷的有年輕有為的女子被提拔上來,坐上了以往女人們不敢想象的高位。雖說千百年來的積累並不是只十幾年的時間就能完全改變,但已經大為可觀。
如今走在盛京的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裡,女子都佔了一多半。只是這時間日復一日的流淌,許多以往威名赫赫的人,此時都已經銷聲匿跡。更多的是最新湧現出來的青年才俊。女帝所欣賞喜愛的人,一向是底下臣民最關注的。如今,似乎已經不是那位不可言說之人的時代了。
朱雀街上,一群青春年少的少女攜伴而行,來到了朱雀街上最大最豪華,也是最齊全的銀樓裡。
這未央樓,據說是工部侍郎顏小小背後出資籌建的。不過這位近些年來名聲鵲起的工部侍郎,究竟是在為誰服務,那就是一個眾人都心知卻不能明言的事實了。
總而言之,這些年來,多虧了顏侍郎的努力,大魏出現了許多稀奇古怪卻極為實用的東西。比如可以用來洗手淨面的香皂啊,晶瑩剔透的玻璃呀,各種各樣美輪美奐從未見過的首飾以及衣裳呀……
等等等等,實在是數不勝數。前些日子還出了一樣叫做水泥的東西,據說那東西只要輕輕一抹,就能將凹凸不平的地面變成平整堅硬的土地。這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主要是因為那個東西的價格太貴了。貴到整個盛京的達官貴人們都覺得,買它的人純屬就是一個傻子。
這些嬌小姐們自然不可能去管那些泥啊水啊之類的東西,她們在意的是最近一季度發行的新奇首飾。如今在這盛京城裡,未央樓的金銀首飾已經成了一種風尚,如果出去聚會哪家的小姐沒有佩戴,那是會被其他人笑話的。她們都已經是要談婚論嫁的年紀了,最為在意自己的名聲。同時家裡也會為這個年紀的女孩兒多付出些心血,不管日後這些女孩兒是入朝為官還是安心嫁人,對家族來說都是一大助力。
“幾位小姐,想看點兒什麼?”
迎面走來一個長相甜美的姑娘,態度恭敬卻又不會讓人覺得諂媚的詢問幾位千金大小姐。同時還不遺餘力的用盡量能讓人聽清的語速,快速的介紹著樓裡新出的東西。
幾位姑娘都看的眼花繚亂了。
“阿媛,你怎麼了?我今天見你好像一直魂不守舍的樣子。”
其中一位小姐奇怪地看著自己的遠房表妹。說是遠房表妹,其實早已經出了五服,而且宋媛是個可憐的姑娘,父親因病去世,母親又是個懦弱不堪的,諾大的家產只有她一個人守著。眼看著出了孝以後已經是要談婚論嫁的年紀了,家中祖母見她實在可憐,便把她接過來養著。也好日後為她找一門好親事。這是這個阿媛性情一向古怪,怎麼也親近不起來。今天好不容易把她拽出來了,她卻一直魂不守舍的樣子,不由的讓小姑娘有些不開心。
“沒什麼,我只是有些不舒服。”
宋菱見她著實臉色慘白,就不在多說,只是礙於情面關心了一句。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後就不再管她,興高采烈的跑向裝滿了稀奇漂亮的首飾臺邊。
看著她無憂無慮天真可愛的背影,宋媛微微垂下了腦袋,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微光。同時手也要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自己的腹部上,面無表情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就在她想要抬腳追上宋菱的時候,眼角的餘光看見了一個身材高挑的少女,眼睛頓時一亮。
她費勁心思打聽了這麼長時間,終於得到了一個可靠訊息,果然在這裡見到了想見的那個人。
當下什麼也不管了,宋媛三兩步就走了過去,只是還沒走到那少女周圍一丈的距離,就被她身後的侍女給攔住了。
“阿媛!你做什麼?!快點兒回來!”
宋菱一回頭,就看見自己的表妹做出這樣的舉動,嚇得魂都要沒了。別人不認識那個少女,難道她還不認識嗎?這可是當年那個人的親生女兒,就算她父親是戶部尚書,也得罪不起人家。
本來以為宋媛是個最安分不過的,沒想到居然也存了這種心思。宋菱不由得感到後悔,早知道這樣就不應該答應宋媛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