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先撞上世界珠的是楊彥超。他體內的道樹迅速伸出樹枝，在接觸到世界珠的時候，千萬樹枝噼裡啪啦亂打，其中幾顆很隱蔽的刺入世界珠表層，吸收世界珠內能量。或許是這種偷吃的舉動刺激到世界珠，世界珠表面毫光一閃，楊彥超被世界珠狠狠的撞回咸陽。速度比來的時候更快。

李文功沒有道樹這種寶物，只能硬著頭皮硬上。他也不指望龍帥能降服這種程度的寶物，只能將雲手威力開到最大，在眨眼間拍擊世界珠上千掌。掌印在虛空留下痕跡，空間一陣陣波動，好似隨時都會坍塌。

世界珠可不是沒有掌控者的！

或許是因為李文功激怒了妖族統領，或許只是要震懾一下人族。妖族兵卒齊齊怒喝一聲，渾身妖氣激發，或作一隻滿是鱗片的大手。大約有十五丈長的手臂，十丈方圓的手掌，將李文功捏在手中握了一下，然後潰散成妖氣。

渾身是血的李文功幾乎散失意識，吐著血從空中落下。

高月月尖叫一聲飛速飛上去接過李文功，李文功身上的鮮血還在流淌，將她漂亮的裙子弄得髒兮兮的。

“別……接，我……髒，會……弄髒……裙子……”李文功迷糊中，依稀記得高月月似乎挺愛乾淨的。

高月月眼淚掉落下來，一滴滴掉在李文功臉上。眼淚鹹鹹的，落在傷口上有些疼。李文功卻笑了。“原來……你……你的眼淚……是鹹的……你……你騙……騙我……好久……”

這是說在白馬郡巨羊裡的時候，高月月傷心了，就悄悄落下了淚水。李文功就取笑她是個愛哭鬼。高月月當時說的是，我的眼淚是甜的，想吃糖的時候就流淚來解饞。李文功當時多天真？當真就信了她的。

高月月眼淚越來越多，眼中銀色光芒時隱時現，右眼還好，左眼的銀色已經佔據了半個瞳孔。

李文功的眼前一片黑暗，元神沉寂完全感應不到外面發生了什麼。但是他聞到了高月月身上淡淡的奶香味，認出了這個幾百歲了還沒有斷奶的小姑娘。

“別說，別說話。你好好休息。我為你報仇！”

李文功吃力的將手指輕輕一點點在高月月手背上。

“別，別去……妖族……有古怪！”

當然有古怪。誰見過用出軍陣的妖族？夏青蛟只是俠客，根本不會軍陣這種東西！嚴陣以待的兵卒，威力巨大的軍陣，沒古怪才是怪事。

“你放心，我不會出事！”高月月右眼淚流不止，左眼卻沒有半點淚痕。有的只是冰冷的殺意。“沒人能殺我高月月，除了我自己！”

她說的是她自己都沒有辦法泯滅高月月現在的意識，只能偶爾出來逛逛。

李文功苦笑，這時候你還吹牛？我怎麼才發現你是這樣的人？

高月月抱著渾身血管爆裂，骨頭碎成渣子的李文功來到咸陽城牆，左右看了一下，找到了墨真娘。直直的走過去。道：“你會照顧好他的對嗎？”

墨真娘一愣，不知所措的看了一眼公輸寮。公輸寮苦著一張臉，什麼也沒有說。他都沒有說話，其他墨家人更不會說話。這不是等級森嚴，而是長者為尊。

“我……我……”

“你會照顧好他的對嗎？”高月月再次道。但是她一隻眼睛流淚，一隻眼睛冷冰冰的樣子，真的嚇到墨真娘了。

“別……別……”李文功幾乎發不出聲音，他後悔自己輕敵了，誰知道妖族還會軍陣呢？三萬精銳全力一擊，除了聖人，誰也接不下來吧？

莫青羊不知道是不是愛上墨真娘了，時時刻刻都在她身邊。她當然看出了墨真孃的恐懼。她淡然的介面道：“除非我們死光了，李文功在這裡就是最安全的！”

高月月用法力做了一片軟軟的雲，將李文功輕輕的放在上面。她溫柔的擦拭著李文功汩汩流淌的血水，輕聲道：“你總是那麼剛強，那麼的有道理。只有這時候你才會聽我說。現在，我說，你聽。你說好不好？”

“你不說話，我就說了。我知道你並不喜歡我。你喜歡的其實是雲霄對嗎？哪怕你經常嫌棄的說，是因為她以身相許報恩。可是，如果你不是喜歡她，何必用你的性命去救她？你這是喜歡啊……”高月月又流淚了，這回左眼也流下淚水。赤紅色淚水。

“你對我，更多的是哥哥對妹妹的喜歡。所以你認為我錯了的時候，你總是喜歡發脾氣。不喜歡我為你出主意。可是文功，我喜歡你的，我也願意為你去死的！你會記住我的，對嗎？”

“再見，文功。”

高月月兩隻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