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我看來，根本卻不在心中是否有天地。”楊彥超聽得直皺眉。簡直歪理邪說。若是心中沒有敬畏，無法無天，妖魔肯定越來越多。

“那你認為如何？”

“不能超脫，在於心中執著。不在於有沒有天地。心中沒有敬畏，如何道法自然？”

“人即是天地，何必道法自然？開拓體內天地，才是正道。”李文功也皺眉。道法自然，歪理邪說。自然如何？優勝劣汰！這是赤裸裸的叢林法則！然而，人既然是人，就在於會扶助弱者，對抗強敵。若是優勝劣汰，何必堅持？投降就是。

“體內天地？真是好笑，若是體內天地無敵，請問，你李文功是不是已經長生久視？”楊彥超冷笑道。

“正好，我也想問問，道法自然這麼好，何必吃香火，吞靈氣？自然何來的香火？何來的修煉？就算是妖魔，沒有女媧，也只是本能的吞吐日月精華而已。既然如此，何必辛苦修煉？”李文功覺得楊彥超已經被洗腦了。

“呵呵，周天星斗，白天隱沒，晚上出現，是不是在吞吐星光？草木魚蟲，是不是每日呼吸？我等修煉，不過是選擇更好的靈氣來呼吸而已。怎麼就不是道法自然？”楊彥超故意大口吸靈氣。“我這就是呼吸。”

“好，你這是呼吸。是道法自然。然而，修道的何必洗精伐髓？道法自然麼，天生的不就是最自然的？這麼說來，先天性的瘸子不必去醫治，自然沒有文字，那神魔人佛都不必著書文字了？”李文功說不過楊彥超，只好從凡間出發。

“文字乃是傳承。天地萬物都有傳承，既然如此，為何就不能有文字？”

“既然文字乃是道法自然，請問倉頡何在？”

倉頡，洩天機，天誅而死。根本沒有成神成聖。既然是洩天機，那就不是道法自然而是逆天而行。

“倉頡雖死，不能證明文字就是逆天。”楊彥超無言以對。

那混沌聲音被吵得頭疼。只是問問怎麼超脫而已。知道就知道，不知道就不知道。何必吵成這樣？

“你們，閉嘴！”

李文功楊彥超怒目而視，同時閉嘴。這是他們相交萬年以來，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爭吵。為了理念和道統。

“這樣，你們說的都很有道理。不如你們舉例說說，這兩條路，都誰走得最遠？”

李文功默然無語。楊彥超得意的摸摸鼻子，嘴角露出一絲很明顯的笑意。

“洪荒道祖！道法自然，合道境界！可否？”

“道祖合道，舍了自身，成了道。不可不可。”

李文功心中暢快，楊彥超像是吃了狗屎。

“三清祖師，長生久視，女媧功德成聖，西方二祖立教成聖。可乎？”

“三清乃是借了盤古餘澤，女媧乃是順了天意，西方二祖大言不慚。沒有一個可稱得上道法自然的。不可不可。”

李文功瀟灑的甩甩頭髮，心中得意。楊彥超緊握拳頭，恨不得一下子錘死這個混沌聲音。

“這麼說來，在下沒有什麼可說的了。”

“道法自然是萬萬不行滴。倒是我武道，開拓體內四方，養氣血猶如蛟龍，健筋骨猶如龍象。遠的不說，單說一千多年前，王振祖師，二十年成就天仙。大丈夫，當如是！”

“你對！然則！皮厚！”

楊彥超咬著袖子直抽搐，李文功渾身發抖想打人。

“可惜，前路不可知。”混沌聲音嘆息道。

這麼說也不算錯。王振，李文功，武道祖師級別人物。王振二十年天仙，李文功五百多年天仙。都沒有到過金仙。因為武道終極也就是破碎虛空。破碎虛空多容易？天仙就能辦到了！金仙可是改天換地，焚山煮海！既然祖師都沒到過這種境界，當然可說是前路未知。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我認為正是探索未知，才是修行樂趣。修道，修仙，修神。人數眾多，然而，此乃道祖所創，原本不可知。從無到有，道法自然可以，我武道也可以。”李文功沉默會，堅定的說道。

楊彥超心中滋味難言。當初就是這種堅定，這種決心，打動了楊彥超的心。哪怕他曾經想弄死李文功，還天地一個太平，卻依然下不了手。因為這麼可愛的人，除了李文功他再也沒有見過。就讓這三界，保留一個純粹的人吧。楊彥超心想。

“……”要求索你求索去。老子被困在這裡幾十萬年了，問你怎麼超脫，你告訴我你愛求索？你怎麼不去死……

此人正是三界六道遍尋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