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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0部分

張淮鼎雖然是紈絝,但並不傻,至少沒有傻到,不知道回鶻一直想要沙、瓜二州的地步。畢竟,回鶻人可是一直在攻打歸義軍。

索勳把茶當酒猛地灌下,一拳砸在桌,狠狠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勉之,你快跑吧,為張家留下血脈!我是不能走的,哪怕節度使做錯了,我也不能走,歸義軍要亡了,我作為副帥,必須跟同袍血戰到底,死在一起!”

張淮鼎一步衝到索勳面前,抓住他拼命搖晃:“姐夫,你不能這樣!節度使犯下的錯,憑什麼要歸義軍全軍陪葬?!那,那可是父親的心血,怎麼能讓他葬送?他本不是父親的兒子!

“我,我也不想去草原,死都不去!釋門進攻歸義軍,不是想復仇節度使嗎?我們把他交出去行了!他一個人犯的錯,憑什麼要我們陪他一起死?!”

索勳抬頭看向張淮深,張了張嘴,半響無言。

末了,他苦笑一聲,“勉之,你可知,你在說什麼嗎?”

張淮深面色通紅,激憤不已,“我知道!我們發動兵變不,不是兵變,我們是清理門戶!抓住張淮深這狗賊,把他送給釋門!這樣,我們有可能跟釋門冰釋前嫌!只有這樣,我們才能保住歸義軍啊!”

索勳雙手顫抖不已,痛苦得像是要昏過去,閉眼好大一會兒,才道:“不,不行,我們不能這樣做。他畢竟是節度使,我們不能以下犯,這會給歸義軍帶來災難”

“姐夫!讓他活著,才是歸義軍的災難!”張淮鼎面色猙獰,幾乎要瘋了,“我們這是為了儲存歸義軍!姐夫,你身為副帥,難道要眼看著歸義軍滅亡不成?!”

“我我”索勳踟躇半響,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五官扭到一起,一張臉成了包子臉。

張淮鼎卻已經下定決心,他忽然退開兩步,站得筆直,居高臨下的看著索勳,激昂豪氣,大聲道:“我是父親的親兒子,我必須為父親保住基業,必須保住歸義軍十萬將士的性命!姐夫,我叫你一聲姐夫,你可願助我?!”

索勳眼前一亮,一咬牙,也跟著下定了新決心,走出案桌,來到堂,對張淮鼎下拜,“勉之既有如此豪情,索勳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願意襄助勉之不,襄助節度使!歸義軍副節度使索勳,拜見節度使!”

張淮鼎直覺渾身熱血都湧到了腦門,彷彿看到面前有金光大道正在鋪開。

那是他的光輝之路,他必將在他應該在的位置,帶領歸義軍將士,去開闢出新的天地!

商議了起兵大計,索勳讓張淮鼎回府,去穿戴自己的甲冑,帶齊自己的親衛再過來,到時候他們一起去軍營。

自感使命如天、壯志將酬的張淮鼎,大跨步的離開後,索勳臉再也沒有絲毫表情,漠然回到後院,叫來了自己的妻子,讓他為自己穿戴甲冑。

“誅殺張淮深,在此時。”面對自己的妻子,索勳沒有掩飾自己的情緒,九個字說得平穩,但力如金石。

索張氏一邊為他穿甲,一邊嘆了口氣,“為了節度使之位,你謀劃多年,如今事到臨頭,也無需顧慮。”

索勳忽然轉身,握住妻子的手,看著他的眼睛道:“你很清楚,我這回引誘勉之,讓他走檯面,只是為了自己不揹負謀害節度使的惡名。”

索張氏點了點頭。

索勳繼續道:“你也清楚,張淮深在軍威望深重,得將士愛戴,勉之帶頭起兵,殺了張淮深之後,必然引起歸義軍下怨恨,他根本坐不穩節度使這個位置。”

索張氏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

索勳接著道:“等過兩年,我利用將士們對勉之的仇恨,振臂一呼,將他從節度使的位置拉下來!屆時,憑藉此事,我能得到將士歸心,繼任節度使之位順理成章!”

索張氏笑容悽婉,“勉之自小被你帶出一身壞毛病,不學無術,成了一個沒用的廢人;他進入軍營,歷練兩年,或許能夠改變自己,但你卻暗使絆子,讓他簽發的每一道軍令,都變得面目全非,消磨了他的自信與耐心,讓他失去了最後成才的機會。

“為了離間他跟張淮深,你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讓他欺辱了將士家屬,還讓他調戲良家婦人的時候,被張淮深撞個正著凡此種種,導致張淮深對他又打又罵,失望透頂。

“你做這一切,不都是為了這個計劃麼?”

索勳臉肌肉抽了抽,沉聲問妻子:“為了得到節度使之位,我機關算盡,你恨不恨我?”

妻子淚水泉湧,咬了幾次嘴唇,才幽幽道:“你做了節度使,我們的兒子才能做節度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