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縱橫高原、河西,向來都是最強大的一支戰力,可今天面對你的這些良佐,還是顯得力有不逮。這不是你有多麼厲害,你只是幸運而已。”
“幸運?算是吧。”李曄哈哈大笑,“不過,能有如此幸運,當浮一大白。”
神子抬起一隻手,掌心新月印記浮出明光。
他肅然對李曄道:“如你我這般的強者,註定要獨自站在世界之巔,統治整個天下。靠他人相助獲得勝利,實在沒什麼值得高興的,你應該感到羞恥才是。”
面對這樣的評判,李曄斂去笑容,也認真起來,正色道:“在我看來,情況恰恰相反。要想站在世界之巔,就得靠群心群力。一人的力量終究有限,統治天下的帝王大業,從來不是靠帝王自己孤獨拼殺,而是靠匯聚眾人,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
“惟其如此,你才有可能站在世界之巔。否則,你只能是山下的一具屍骸。而對於我來說,哪怕站在最高處,遺世獨立都毫無滋味可言。因為那時候,你只會有一個感覺,那就是冷。”
神子當然不同意這番話。
他道:“天上地下,唯有神,可以讓我依靠!”
李曄道:“神力不足恃,蒼生才是力量之源。”
“忤逆神,你終會粉身碎骨!”
“觸犯蒼生,你只會屍骨無存。”
神子閉目,良久,再睜開時,眸中已是殺氣盈天:“既然如此,我就先殺了你,再去殺掉你的同伴跟幫手!”
李曄眼中滿是憐憫:“那我就讓你看看,我是如何匯聚天下人之力,讓你神魂俱滅的。”
此音一落,風氣,雲湧,在更高的蒼穹。
神子衣發狂舞,雙手托起,如舉重物。
掌心新月光華明亮勝日,猶如兩個漩渦,捲動風起雲湧的蒼穹,形成兩道深不見底的黑洞。
一道道不屬於凡間的力量,從黑洞裡瀑布般傾瀉而下,瘋狂湧入他掌心的新月印記中!
亮到極致的兩團新月後,神子身形堙沒,只有一雙深淵般的雙眸,更顯黑暗、深沉,攝人心魄。
李曄知道,落在神子手中的,是他以神子身份,透過月神教秘法,借下的月神之力。
這種力量,莫說可以毀滅一切凡間力量,就算是仙域力量,也沒有一定倖免的理由。李曄饒是有天道氣機護身,在主神位的月神面前,也跟眾生螻蟻無異。
然而李曄並不慌亂。
他只是豎直舉起天子劍,喝一聲:“漢家蒼生,助孤一劍!”
一聲出,如雷鳴,肉眼可見的一圈青色光華,以他為圓心,陡然在河西上空蕩開,眨眼就蔓延到天邊,不知其遠。
河西這一方天地,有剎那的寂靜。
旋即,四野一震,一道道色澤不同的氣流,如同騰起的煙花種子,從數千裡大地逆勢升空。
密集如星辰,浩瀚如煙海。
四面八方,匯聚成流,向李曄手中劍飛來!
天子劍霎時被點燃,青焰如芝麻開花,節節衝上千百丈!
神子掌中新月之中的月神之力,清輝勝日,奪目刺眼。
李曄手中天子劍,眨眼間青光如柱,一條蛟龍從光柱中直上九霄,衝開層層翻滾雲幕,重開星天!
天降神威,地生人力。
這是神與人的對決。
是神力不能忤,還是蒼生不可逆?
奔出福寧坊的坊門,楚錚這才陡然發現,坊門外的大街上,已經有甲士肅立如林!
面前的吐蕃甲士,塞滿了整條大街,到街尾還不見盡頭!他們個個胸背熊腰,高大健壯,每一個丟在大街上,都是能夠震懾一群宵小的存在。
楚錚悚然一驚。
只一眼,他便看出來,這些甲士,都是城主府的精銳!
很顯然,在鐵板等人,於福寧坊大開殺戒時,他們及時趕了過來。等的,就是青衣衙門的刀客衝出來,好將他們盡數斬於大街。
在眼下這種局勢中,吐蕃人對城池控制的嚴密程度,超出了楚錚之前的預計。
城主府的精銳甲士,修士佔比極大,面前這數百名大漢中,少說也有近百真正的勇士!
鐵板走過楚錚身旁時,拍了拍他的肩膀。
楚錚轉頭,問了一個當下他最關心的核心問題:“金城縣中的青衣衙門,不會只有你們這二十來個吧?”
鐵板手握橫刀,穩步朝面前看不到盡頭的甲士走去。不僅是他,他身後的衛大娘子、鄭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