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煌。
它一手持劍一手捧書,透過連連征戰,以征服身體又控制思想的方式,打下了寬廣無邊的疆土面積,整合了大片優秀的民族與國家,擁有無數強大的修士與戰士。
他們在尼羅河獲得了神秘古老的力量,在美索不達米亞平原開啟了巨大寶藏。
他們的兵鋒東至恆河,讓天竺與釋門惶惶不可終日,西逼君士坦丁堡,迫使拜占庭帝國乞和納貢,令天主教膽戰心驚忌憚萬分,更與讓法蘭克的查理曼大帝簽訂盟約。
世界上的幾大古老文明,它不是囊括其中,就是征戰擊敗,只剩下遙遠的東方。
如今,它迎來了發展的又一個關鍵時期。
智慧宮寬闊雄偉而又金碧輝煌的主殿裡,年輕的哈里發(統治者)馬倫·希納德,正獨自對著真神的雕像凝神祈禱。穹頂的一束明亮月光傾斜而下,將他的身影籠罩在內,倍顯神秘。
“天竺釋門已經被我們徹底擊潰,我們的對手又少了一個,世間再也沒有人能夠阻擋我們擴張的步伐。唯一真神將成為世間唯一的神靈,現在我們有最多的修士,最好的戰士”
馬倫的祈禱說是祈禱,用詞造句卻更像是彙報。
“不,馬倫,你錯了,釋門還沒有被徹底擊潰。真相是,他們在東方獲得了新生,力量正在逐漸恢復。”浩瀚深邃的聲音,從真神雕像中傳了出來。
馬倫一臉錯愕。不是因為雕像能“說話”,而是因為這番話的內容。
他的修士和戰士征戰多年,屍橫遍野,這才換來天竺釋門銷聲匿跡,而現在真神的意思,卻是他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至少白費了一半?
“是唐朝嗎?”馬倫反應迅捷,很快就想到了唯一的可能性。
但他立馬搖了搖頭,“不,不會是那個唐朝。前兩年我的信使告訴我,唐朝正在內亂,各路人馬自相殘殺,他們的統治者已經無法掌控局面。這樣充滿血與官武將對他的敬畏更加深重,饒是李振、崔克禮等人,平日裡見了他都顯得小心翼翼,唯獨岐王,依舊是大大咧咧的樣子,渾然沒把李曄當外人。
李曄搖搖頭,以示自己並沒有特別的感觸。
岐王奇怪突厥人還能在大食興風作浪,他卻對此沒什麼疑問。
他在地球上的時候就知道,中亞那些小國家,基本都是突厥人的後裔。
武德年間,掌控草原強橫一時的突厥不時南下入侵,太宗即
位,更是被迫與兵臨長安城下的突厥大軍,簽訂白馬之盟,賠了很多錢財,甚至被擄走了很多人口,威嚴掃地。
但只是過了兩年,唐軍便大敗突厥,而後逐漸威服草原,突厥餘部一路歸降,一路西遷,再也沒能威脅到大唐疆土。
突厥人英勇善戰毋庸置疑,他們雖然在漠北草原被唐軍打得屁滾尿流,但西遷的這支突厥人,到了大食後,還是站穩了腳跟,並且一步步恢復了元氣。
任何一個強大的王朝,都不能避免黃昏,大唐如此,大食同樣如是。大唐輝煌的時候,大食也正是鼎盛時期,大唐沒落的時候,大食也在走下坡路。兩者同步的命運十分巧合。
原本,大唐該在此時崩潰。
之後,契丹逐漸強盛,佔據幽雲十六州,當滾滾向前的歷史車輪進入到趙宋時代,大一統的帝國已經在事實上分裂。北部被遼、金兩朝相繼佔據,河西成了西夏人的地盤,國土面積一再縮小,就更不必說西域了。
趙宋終其一朝,不僅沒能收復祖宗疆土,重現神州輝煌,反而還被蒙古人滅了國。
但大唐出了李曄,一切就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
李曄沒想到的是,大食竟然也出了一個馬倫·希納德,做了跟他差不多的事。
原本大食到了現在,就該被突厥人掌握國家權力,直至各地相繼獨立,國家分裂,王朝瓦解。
唯一不同的是,大唐覆滅後,道門、釋門就再也沒能有所作為,只能蜷縮一隅,彼此窩裡鬥一鬥;而新月教穆斯林卻沒有因為大食的衰亡,而停止擴張。之後他們順利進入了西域、河西各地,一直延續。
現如今,因為馬倫的出現,突厥人權臣被殺,突厥勢力得到遏制,大食國家中興,又有了重現盛世的景象。
在李曄削平藩鎮,大敗契丹,收復河西的時候,馬倫也解決了國內矛盾,並且征伐天竺,讓釋門被迫從天竺撤離。
無論從哪個方面看,兩人崛起的軌跡都著實像得離譜。
眼下李曄雄心勃勃,意欲重建安西四鎮,恢復盛唐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