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傾城嘴角微微揚起,“用殿下的話說,還可以搶救一下,不必放棄治療。”
趙念慈不是很懂這句話,但意思卻領悟到了,她眼前一亮,情不自禁脫口而出:“你當真是如此認為?”
上官傾城停下腳步,轉過身,看向趙念慈,簡單的動作被她演繹的乾淨利落,像是弓步、拔刀、出擊一樣。
她道:“趙念慈,收起你的自卑,拾起你的自尊。如果一場戰敗就讓你一蹶不振,那你就真的永遠不可能贏我。”
碭山之役後就精神萎靡,陷入自我懷疑、否定中的趙念慈,聽到上官傾城認真對她說出的這番話,只覺得看到了雨後初霽的太陽。這讓她驚訝抬頭,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的對手。
趙念慈很意外,她沒想到以她和上官傾城的關係,對方竟然會這樣鼓勵她,而且是在取得大勝之後。
這個時候,上官傾城不是應該高高在上的俯瞰她、嘲笑她,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
不等趙念慈從驚愕、喜悅中回過神,上官傾城已經回身、邁步,頭也不回的走了。
“哎!你等等我!”虎背熊腰的趙念慈大喊一聲,連忙去追趕身形纖瘦的上官傾城。看她宗,現在可只有崔克禮一個。”
孫儒張嘴無言,腦袋耷拉下來,像個鵪鶉,瞬間沒了精氣神。揚州儒門沒有文宗,文宗卻在青州,這一直是士子們最大的心病。
“孫兄,我們來看你了!”
門外傳來一個豪邁奔放的聲音,伴隨著幾聲大笑,一名身材魁梧、氣質如鐵的大漢走了進來。剛跨進門檻,看到桌子旁的李曄,大漢也沒停留,邊走邊問矮塌上的孫儒:“孫兄,這位貴客是?”
不等孫儒說話,大漢已經來到李曄身前,蒲扇大的手一巴掌就用力拍在李曄肩膀上,哈哈大笑道:“能來看望孫兄的,想來也是百戰餘生的行伍弟兄,小子,你是孫兄麾下將校吧?碭山一戰打得激烈啊,辛苦你們了!”
看到大漢的手在李曄肩膀上拍的砰砰作響,孫儒嗔目結舌,只覺得渾身僵硬,背後寒氣直冒。他彷彿已經看到大漢吐血倒飛出去,將門窗砸穿的場景。
孫儒臆想中的場景並未發生,李曄笑容平和:“碭山一役的確傷亡慘重,不過對我而言卻很輕鬆。”
大漢明顯會錯意,豎起大拇指,一臉讚賞和佩服:“兄弟豪氣!從屍山血海中爬起來,還能雲淡風輕,真是難得。你這個兄弟,楊某交定了”
他話沒說完,張仲生和郭璞已經進屋,看到孫儒已經醒來坐在矮塌上,他倆不禁面露喜色。只不過對方臉色蒼白、渾身發抖,看起來好像傷勢還沒大好。又發現楊行密正坐在桌前跟人稱兄道弟,便有些好奇的去看對方是何人。
待透過側臉認出被楊行密摟著肩膀的人,張仲生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瞬間明白孫儒那副見鬼的模樣,並非是傷勢沒好,而是給嚇著了!
郭璞正跟孫儒見禮,張仲生已經噗通一聲拜下,聲音顫抖的高呼:“張仲生拜見安王殿下!”
這一聲大喊,讓屋中瞬間陷入死寂。
郭璞愣在那裡,楊行密像是被施了定身法,拍打李曄肩膀、表示親近的手停在半空,怎麼都落不下去。他僵硬的轉頭過,看看趴在地上發抖的張仲生,又看看笑眯眯的李曄,汗毛一根根豎起來。
“末將該死!”楊行密反應過來之後,連忙一下子跪拜在地,“不知安王在前,多有冒犯,末將死罪!”
郭璞也跟著見禮,口呼拜見安王。
孫儒原本正在跟李曄平等對話,現在看到三個同門都跪拜了,也不好在矮塌上繼續坐著,只能跟著行禮,心裡默默祈禱楊行密不要被五馬分屍。
跟李曄稱兄道弟,那已經不是簡單冒犯一位藩王。李曄可是李唐宗室,楊行密的行為,就像跟皇帝說我是你哥哥一樣。
望了一眼跪倒在地的眾人,李曄笑著對楊行密道:“楊將軍,你可是要跟孤做兄弟的,眼下這可不是兄弟禮儀啊。”
楊行密額頭上汗如雨下:“末將不敢,末將有眼不識泰山,請殿下治罪!”
“好了,都起來吧。”李曄擺擺手,對艱難起身的楊行密道:“孤行事向來講理,你想跟陛下做兄弟的事,孤可以不追究,不過你得說服孫儒將軍,讓他今後為孤鞍前馬後。”
楊行密大喜,連忙道:“效忠朝廷是我等本份,末將一定會說服孫將軍!”
見楊行密這麼果斷就把自己賣了,孫儒張了張嘴,卻是啞口無言。他總不能親手把對方推進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