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麗騎兵殺氣騰騰、氣勢洶洶的模樣,好像他們覺得現在並不是在拼死一戰,用生命維護他們作為戰士的尊嚴,而是在奮力一搏,謀求此戰的勝利。
似乎在他們眼中,只要能避開唐軍法器弓弩,憑藉兵力優勢,他們還是能夠毫無疑問的擊敗唐軍。
親自出戰,衝鋒在前的裴玄慶,就舉著長矛不斷高聲大喊:“唐軍兵少,我軍勢眾,爾等只要奮勇殺敵,唐軍必敗,封妻廕子就在此時!”
李曄聽到裴玄慶用靈氣散開的聲音,不由得啞然失笑。趙破虜撇撇嘴不屑道:“這些人還以為,眼下的戰爭是靠人多勢眾就能打贏的?實在是愚蠢至極!”
他說這話的語氣,很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衝向護城河準備接城的步軍大軍,在平壤城門洞開的時候,就接到了後退的命令。護衛他們兩翼的狼牙軍新騎,則是在各自將校的指揮下,促動座下的兇獸戰馬,以極端劣勢的兵力,義無反顧迎上了出城的高句麗騎兵。
楚錚所部列陣的位置,距離裴玄慶衝出來的地方不遠,依照軍陣的佈置,他們理所應當要在第一時間頂上去,保護己方步軍陣型。
當然,在楚錚看來,保護步卒只是順手位為之。對於新騎來說,上了戰場,要麼沒有對手,一旦對手出現,他們的作戰目的就只有一個:擊潰眼前一切敵人。
“眾將士聽令,隨本將迎敵!”楚錚舉槊大喝,聲音洪亮,在麾下每名將士耳畔響起。與此同時,三千將士齊聲大吼作為回應,騎兵佇列之上,兵家戰陣的濛濛華光亮起。
作為長安修行學院出來的學生,楚錚自然也學習了兵家之道,如今作為三千騎兵的將領,也是一員兵家戰將。此刻戰陣之力開啟,便一往無前直取裴玄慶。
在草原上,楚錚跟著趙北行訓練狼牙軍新騎已有半載,早就想到戰場上檢驗成果。
原本想著此戰前期,騎兵不太會有用武之地,沒想到步軍中的法器如此精良,打得高句麗軍隊在城頭站不住腳,只能出城迎戰。
楚錚戰意勃發,自然打定主意要大逞威風。別的不說,張長安這個糧草轉運官,如今還在大
營之中,正好讓他看看自己的雄武之姿。
裴玄慶率部出了城門,頓時分作兩股,直奔唐軍步軍大陣。行不過兩百步,眼見一支唐軍直奔自己殺來,裴玄慶雙目之中戰火如熾,待看清對方不過三千左右,不由得暗自一曬,嘲諷對方自不量力。
平壤城中,有騎兵十萬,此時從三面城牆、六座城門傾巢殺出,每一股都有接近兩萬騎,他出城門後,雖然分出了一部分,但本部也有近萬騎。
關鍵不在於人數優勢,裴玄慶身為高句麗第一戰將,麾下嫡系自然都是百戰精銳,每一名將士都悍勇無匹,而且修士佔比達到了驚人的兩成,縱橫高句麗多年,手下已經是沒有對手。
不僅如此,高句麗因為跟中原學得多,是以兵家之道也有所涉獵,裴玄慶本人也是一員兵家戰將,而且境界不低。
眼下見三千唐軍騎兵,就敢正面向自己衝來,雖然理解對方保護步卒軍陣的用意,裴玄慶還是露出了看死人的目光,“不知死活!”
兩軍很快靠近,就在即將交陣的時候,楚錚嘴角勾勒出一抹殘忍笑意,忽然間大吼一聲:“衝陣!”
霎時間,三千練氣修士再不掩藏實力,修為之力勃然爆發,隨著嗡的一聲雷鳴山崩般的氣爆聲,戰陣之光亮了何止數倍,刺眼得猶如正午烈陽!
裴玄慶見狀悚然一驚,還以為對方是施展什麼詭異術法,然而臨面而來的巨大壓力,猶如泰山壓頂、海嘯狂卷,再清楚不過的提醒著他,他們跟螻蟻並無太大差別。
“這是怎麼回事?!”裴玄慶心頭大駭,他也是兵家大將,深知就算是名將戰陣之力,在陣中修士力量只有兩成的情況,也不可能如此氣勢磅礴!
但他來不及細想,兩軍已經撞在一起!
一時間,作為維繫戰陣整體氣機的主將,裴玄慶感覺自己像是被山巒砸中、被巨浪拍飛,眼前一晃,腦中一片空白,心口煩悶好似要將五臟六腑都吐出來。
一口鮮血噴出,面色瞬間紙白的裴玄慶,神智立時恢復了清明。
他立即察覺到自己就要從馬背上翻倒,心頭一動,連忙拼盡全力穩住身形,緊握韁繩重新坐穩,心中已經是驚濤駭浪:“對方主將是誰,竟然強悍至斯?莫不是上官傾城?”
可他之前看得分明,這三千騎的戰陣主將,只是一個弱冠之齡的年輕人,而且是男的,絕對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