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破虜嘿然道:“李克用以為換了李嗣恩來,就能阻止儀州甲士投靠我們?臨陣換將,李存孝一走,儀州的軍心就真的亂了,只會有更多人投過來!這一仗我們還能不贏?”
李曄笑了笑:“誰說不是?”
他來到城前浮空而立,對著儀州城樓朗聲道:“孤王聽聞,李將軍即將返回太原。不能再與將軍日日相見,孤王分外不捨,特來相送。”
城樓前,李存孝陰沉著臉盯著李曄,看他樣子,恨不得把李曄一口吃了。
之前李曄出來喊他會晤的時候,他因為仰慕安王的威名,多說了幾句話,結果就被抓住把柄鬧出了現如今的風波,讓他被迫離開儀州。眼下他馬上就要走了,李曄竟然還不消停,還要來故技重施,這讓李存孝如何不氣?
李存孝這回連抱拳行禮都省了,沉聲道:“不勞安王相送,下回沙場相遇,末將必要跟安王分生死!”
李曄哈哈一笑,“李將軍氣量好生狹小,如此睚眥必報,如同市井婦人,實在有辱將軍的威風!”
李存孝氣得一佛出竅二佛昇天,但打嘴仗不是他的長處,只能重重冷哼一聲。
李曄笑罷,恢復正色,肅然道:“孤王來,是為了告知將軍,孤王對將軍初衷不改,還希望將軍能夠早日醒悟,棄暗投明。孤王之前的承諾,一個字都不會變,也一直都不會變。如今李克用將你從儀州調離,擺明就是懷疑你,大將不被信任,往後的命運為如何,想必不用孤王多言。”
李存孝臉色變幻不停,面上陣青陣白,那不是他心裡在猶豫,而是已經快氣到把持不住的地步。
李曄不再戲弄他,拱手作別:“將軍要走,孤王不會阻攔,西北方向的昭義軍自會讓開道路,聊表孤王對將軍的情義。恕孤王不能遠送了。”
李存孝攀上女牆就要跳出來跟李曄拼命,好歹是被身邊的人給拉住了,他掙扎著怒吼著,指責李曄卑鄙無恥。
可想而知,李存孝被一路放行回到太原,李克用會怎麼看他。雖然攻佔西面、西北、北面三縣,把持了通道的昭義軍,也攔不住他李存孝,但攔不住和乾脆放行,性質是完全不一樣的。
李曄回到大營,立即召集軍議,佈置接下來的行動。
軍議很快有了結果,大軍決定填上城外用來困敵的濠溝,這意味著濠溝填平之日,就是大軍攻城之時。
一連幾日,官軍都在城外忙碌,儀州將士看到這副場景,大多忐忑不安。李存孝走了,官軍準備開始強攻城池了,他們很擔心自己接下來的命運。
李嗣恩與李嗣本則不這樣認為,作為接替了李存孝的將領,他們需要證明自己不比李存孝差。同為河東太保,他們也相信自己的實力不會比李存孝差多少,這場戰鬥或許是場硬仗,但正常情況下,七萬人要守住城池並不難。
另一方面,李存孝回到太原城之後,就一直賦閒在家,李克用所謂反攻汾州的話,自然只是招他回來的藉口。在他回來的時候,李克用沒有迎接,在他回來之後,李克用也沒有召見他。
在很多人看來,李存孝雖然很強,但也不是少了他,河東就辦不成事。河東有那麼多將領,太保們個個都不是易與之輩,還有李克用親自坐鎮全域性,難道少了一個李存孝,河東就不能運轉了?那也太可笑了些。
此後,李克用調集了一部分援軍,前去支援儀州,至少也要攻下隔絕兩地的三縣,牽制李曄的兵力。但李克用也無法做太多,因為一旦分兵太多,汾州方面的劉大正,可是有著十幾萬大軍,也是能隨時進攻太原城的。
至於反攻汾州——如果儀州戰局穩定,二十幾萬官軍無法攻下儀州城,反而還要被拖在彼處,那李克用倒是的確可以調集軍力反攻汾州,開啟局面。
但是眼下,李克用明顯不敢輕舉妄動。如果汾州還沒攻下,儀州就先被突破,到時官軍就能直達太原,抄了他的老巢。
儀州城外,已經填平縱橫溝壑的官軍,在這日開始大舉攻城。
披掛齊整的李嗣恩與李嗣本,並肩站在城樓前,一起看向城外海潮般席捲而來的鐵甲將士,神色都很不平靜。
不平靜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激動,因為戰意沸騰。作為河東太保,兩人都是沙場宿將,經歷了各種戰事的磨練,眼前的情景在他們看來,正是他們建功立業,揚名天下的大好時機。
替代李存孝,成為守城主將的李嗣本,盯著城外舔了舔嘴唇,顯得很是有些迫切:“都說平盧軍精銳,我倒要看看,跟我李嗣本的嫡系部曲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