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斜眼看著楊戩:“只要你別像只猴子一樣,在我面前跳腳咋乎,我可以考慮給你一棒子。”
楊戩忍不住又是哈哈大笑,伸出大拇指道:“你有這個覺悟,我很欣慰。”
猴子冷臉不言。
楊戩又嘆了口氣,他轉頭看向身邊的妖族領地,“或許用不了多久,你還真會第二次大鬧仙庭。作為老朋友,我希望你到時候別像第一回那樣了。那次你太魯莽,完全沒有計劃,下回你得有個完全之策,至少也要有三成成事的機會再行動不是?”
猴子道:“你怕我到時候打不死你?”
楊戩笑道:“我是真怕你被仙帝打死。你要是死了,我上哪兒再去找一個像你這麼經揍的沙包?那樣的話,我的人生可就無趣了啊,就算不被你打死,悶也悶死了。”
猴子惱火的站起身,盯著楊戩殺氣騰騰:“我看你真是閒的皮癢,廢話這麼多,你到底走不走?”
“走啊,這不等你起身送我嘛?”楊戩嬉皮笑臉,跟個頑童一樣。
猴子掏出了鐵棒。
楊戩一溜煙兒飛走了。
望著化作一個黑點消失在天際的楊戩,猴子臉上的冷色和不耐漸漸消失。他重新在地上坐下,面對眼前這個偌大的陷坑,像在花果山一樣發起了呆。
很多年前,猴子殺不了楊戩,楊戩也不能真把他怎麼樣,很多年後,這個情況還是沒什麼改變。這場持續了很多日的戰鬥,與其說是彼此間的搏命廝殺,倒不如說是一場釋放各自壓抑情緒的發洩。
這場戰鬥,猴子和楊戩都沒有留手,因為誰也不能打死誰——不過如果真能打死對方,他倆或許也不會留手。
兩人其實沒什麼不同。猴子的沉默寡言,百般不耐,楊戩的嬉皮笑臉,話嘮不休,說到底,只是心智抑鬱的兩種不同表現罷了。
飛天遁地的漫長修仙歲月,跟柴米油鹽的凡間百年生活,本質上並沒有什麼不同。修士自我標榜求的是逍遙,然而不抵達絕頂,就沒有真正的自在。
修仙需要資源,跟凡人需要錢財也沒兩樣,在有利益存在的地方,每個人要往上爬就得爭權奪利。朝堂跟江湖生長在每一個角落,喜怒哀愁的故事也在變著花樣重複上演。
猴子不能例外,楊戩同樣不能。
八月末已經是仲秋,地裡的莊稼開始成熟,菜園子裡也有了許多果實。
上午的太陽不再熾烈,但依然有著揮之不去的熱度,在菜園子裡忙碌的蘇娥眉封閉了修為,正彎腰手握著鋤頭在收拾雜草,這個活計不輕鬆,沒多久她額頭便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等她收拾完整片菜園子的雜草,已經是接近午時了,她在看了一圈菜地,微紅的臉上盪漾開心滿意足的淺淡笑容。
李曄不在的這段時間裡,蘇娥眉將菜園子擴大了一倍,現在有十幾畝地了,種植的蔬菜種類也更多,尋常之家已經怎麼都吃不完。
也是因為李曄不在,衛小莊才能心安理得經常跑過來蹭吃蹭喝,要是李曄在府中,他斷然是不會來打擾蘇娥眉跟李曄的。這幾個月來,沒有刻意保持身材的衛小莊又胖了一圈,身材看起來已經跟水缸有的一拼。
衛小莊坐在菜園子旁邊,手裡握著一根胡蘿蔔在啃,一邊咀嚼一邊納罕的說道:“師姐,你是不是把種菜當作人生大業了?我看你又開墾了新的土地,難不成你有做蔬菜西施的打算?”
蘇娥眉遠遠看了他一眼,看似答非所問道:“有時候,人生只需要選擇一條路就可以了。能夠從始至終的走下去,就能抵達你想要的終點。”
衛小莊想了想,“師姐是說,種菜也能磨礪心性、領悟大道?”說著他恍然大悟道:“我還以為你是從小習慣了種菜,改不了這個毛病了呢。”
蘇娥眉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什麼領悟大道!殿下向來嘴饞你不知道嗎?”
衛小莊怔了怔,這句話資訊量有些大,彎拐的有點急,他一時沒反應過來。想了半天,衛小莊一拍大腿,“我明白了,殿下就是師姐你的大道啊!”
蘇娥眉這回沒反駁,雖然覺得這話說的不是很妥,但又不得不承認,好像的確是這麼個道理。
過了片刻,衛小莊又問道:“可是師姐種菜的時候,為什麼要封閉修為?要不是封閉修為,這點菜園子,很快就能收拾好,哪裡需要經常來照看。”
蘇娥眉看衛小莊的眼神充滿可憐,就好像一頭豬剛剛聰明瞭一下,但還是馬上又笨回去了,“修士種的叫靈田靈植,跟這些不一樣,殿下喜歡的不是那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