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戰陣之力的“鋒刃”,給切開了身體,然後團團爆開。
在李曄的感官中,自身好似身在一輛無敵戰車中,戰車在敵人群中碾壓過去,擋者披靡;又像是身在一艘鐵甲鉅艦裡,在人潮中破浪而行,兩側被撞得不斷倒飛而起的天魔修士,彼此相連猶如被排開的海水。
無論它們怎麼樣悲慘慘叫,都不能逃脫被擊爆的命運,無論它們怎樣奮起反擊,都不能撼動鋒矢陣分毫。在海洋般的天魔群中,鋒矢陣雖然是孤帆,卻是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李曄也並非沒有半點兒壓力,他的修為之力在源源不斷注入戰陣中,戰陣被天魔群起攻擊、阻攔的時候,他也能感受到戰陣震動、戰陣之力的大幅度消耗。
兵家戰陣之力,也不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總有耗盡的時候,一旦耗盡,戰陣之力也就不存在了,剩下的便是迴歸普通戰鬥面貌。
不過戰陣距離那一刻還很遠。
身在大陣中,被重重保護的陳玄之,眼看著鋒矢陣攔腰殺入,眼看著鋒矢陣深入陣中,眼看著鋒矢陣破陣過半,威勢還沒有半分減弱的意思,左右衝上去阻擊的修士,就像碰了石頭的雞蛋,無不是頭破血流,臉色漸漸變得非常難看。
“這是什麼軍陣,威勢竟至於此?!”
“阻止他們,務必阻止他們!”陳玄之下達命令,讓鋒矢陣前方的天魔修士,暫緩進攻至暗深淵的艦隊,先糾集重兵戰陣正面迎擊鋒矢陣。
對方是從側翼攔腰殺入,這種進攻方式,本就一定程度上避開了戰陣鋒芒,加上攻勢不凡,陣中修士沒有很快變換陣型、思路應對,被殺得手足無措也不是沒有道理。
很快,一個由數千名左右的天魔,緊急組成的嚴整軍陣,迎上了鋒矢陣。這數千名大羅金仙境天魔,在陳玄之的命令下,也構建了進攻法陣,法陣光芒耀眼如日,看起來氣勢並不比鋒矢陣弱。
然而當兩陣一接觸,陳玄之就怔在那裡。它想象中的兩陣對峙、角力的場面,並沒有出現哪怕一刻,鋒矢陣就像是一頭蠻牛撞塌了院牆,直接衝進了菜園子,將天魔軍陣中的修士衝撞、踐踏得面目全非。
自家陣型,在對方面前就像是紙糊的一樣,陳玄之大感意外,在惱羞成怒的同時,也不禁感到心寒。這是它從未見過的存在,超出了它的知識邊界,讓它一時間有些茫然。
就這樣,鋒矢陣一路披荊斬棘,從天魔軍陣中橫衝而過,將天魔陣型攔腰切斷,留下了左右、陣後不斷爆開的修士身體,猶如幾條狹長的鞭炮。
陳玄之面如鍋底,心裡是又怒又驚。
不過鋒矢陣雖然縱橫無匹,但天魔的損失卻並沒有太大,軍陣雖然被攔腰衝破,但死傷的天魔也不過是數千而已。說到底,鋒矢陣是直線進攻、快進快出,殺傷面有限。
而在鋒矢陣衝出天魔軍陣後,它所製造的空隙,很快就被後陣天魔給填上,整個天魔大陣依然完整,沒有遭受本質破壞。
鋒矢陣雖然銳利,但畢竟只是由四千多名修士組成,又沒有後續隊伍跟進,鍥入陣中站住腳跟,擴大戰果,自身出去了,戰鬥也就結束了。
鋒矢陣就像是一根箭矢,擊穿了天魔大陣這個沙盤,的確造成了不少殺傷,但是箭矢離體之後,沙石還是會匯聚起來。
所以,鋒矢陣從右翼殺出軍陣之後,轉了個彎,又殺了回來,從右翼再度進入陣中。上官傾城的戰法很簡單,就是要像鋸子一樣,來回梳理天魔軍陣,直到將對方徹底擊潰,亦或是自身戰陣之力耗盡。
看到鋒矢陣又調頭回來,陳玄之頓時面色鐵青。
“大帥,若是不能阻止他們,讓他們無休止在陣中縱橫,且不說我們死傷會越來越大,陣中的混亂也會越來多,最重要的是,前部失去後部的強力增援,必然攻勢減弱,在至暗深淵的炮明,就會贏得養精蓄銳的時間,依照他們這回展現出來的不凡實力,日後要對付起來,就沒有那麼容易了!難不成,雙方之間的戰爭大局,就要因此而發生根本改變?
這一刻,陳玄之恐懼得禁不住渾身顫抖。
但是很快,它就冷靜下來。
現在大軍還沒敗。
雖然危機已經顯現,但天魔大軍距離戰敗,還有一段距離。
蔚藍軍隊要贏,也沒有那麼簡單。
既然已經意識到問題所在,只是剎那間,陳玄之就構思出了應對之策。
核心問題其實只有一個。
要讓蔚藍政府兵敗,也只需要解決這個問題。
鋒矢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