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笑聲此起彼伏,
“韋公來了?今兒帶了什麼新鮮物什來給朕取樂?”
李漼坐在美人靠前沒起身,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臣有要事啟奏。”
若是換作平常,韋保衡定是要滿面笑容,陪著李漼玩上一會兒,甚至他見李漼,大部分時候都是給李漼出些享樂的點子,然後陪著李漼一同玩樂。
他是宰相,統領百官,主持皇朝政務,但他之所以是宰相,就是因為聖眷,所以對他而言,任何事都比不上投其所好,哄李漼開心重要。
聖眷是韋保衡的立身之本。
但是今日不同。
“瞧你這正兒八經的模樣,朕的大唐天下太平,能有什麼要緊事,是比朕開心更加重要的?”李漼不以為意,興致缺缺。
韋保衡只說了兩個字,就讓李漼正色起來,並且屏退了嬪妃。
“李峴。”
第一百零六章 昏君奸佞
陽光灑在西內苑,格外明媚,湖面搖曳著粼粼波光,游魚在水中自在遊弋,這是一副慵懶的景象,也是個適合在戶外尋些樂子的日子,但當韋保衡那兩個字出口之後,李漼就分明感覺到,今日的冬風格外冰寒料峭。
李峴。
大抵只有李漼自己知道,這個名字對他而言,有著怎樣的分量。也只有李漼自己知道,擁有這個名字的人,曾今讓他做了多少次噩夢。
在李漼的皇帝生涯中,那是他唯一忌憚,甚至是畏懼的人。在李峴活著的每一個日子裡,李漼都感到座下的皇帝之位,猶如一座火爐,彷彿隨時都能將他烤化。
軍功第一,政績第一,修為第一,先帝御賜天子劍,開府儀同三司,門生故吏遍佈天下哪怕只是一個外姓臣子,擁有其中任何一項成就,都會讓胸懷不那麼廣闊的天子忌憚。
李峴不是外姓臣子,他是宗室子弟。
先帝宣宗在時,曾朝夕陪伴左右,受宣宗日日指點,不遺餘力的培養。
在李漼還未繼位的時候,朝野都有傳言,說宣宗的中興之世,若能傳到李峴手裡,必能發揚光大甚至重現盛唐輝煌!
發揚光大,盛唐輝煌!
李漼握緊了拳,暗暗咬牙,眸中閃現出仇恨的光芒。
宣宗一生,未立太子,他病重時,很多朝臣都以為,這位膽識才略皆是不凡的中興之主,會把皇位破例傳給李峴因為李峴,本就是宣宗親兄的後人;因為李峴,已經被宣宗賜下天子劍!
盧具劍之所以叫天子劍,就是因為它向來是天子佩劍!
未立皇子為太子,日夜教導,令其外出領兵、主政,立功後便賜下天子劍在李漼看來,這種種跡象,若不是為了傳位給李峴,宣宗為何如此?
李漼憤而起身,一甩衣袖,面朝湖水,負手而立。
當年,李漼修為平平,素無賢名,也不受寵,他能繼承皇位,本就是意料之外的事,全因當時的神策軍中尉選中了他。
而且宣宗英年早逝,病故的太突然,讓人始料未及!
只怕宣宗自己都沒料到,會突然病重不省人事,許多佈局,這才化為泡影。
李漼即位後,李峴征戰多年,未嘗一敗,治理地方,從無惡名,功勞日漲,遂軍政大權在手,封無可封,名望盛於一時,萬民敬服,天下稱讚。
於是就有了章,王鐸等人,為了扳倒你,必定添油加醋愛卿啊愛卿,朕估摸著,你會揹負很多罪證,甚至連造反的罪名,都有可能背上!”
說到這裡,李漼露出笑容,眼中不無自得之色,就好似彈指間,看破敵軍謀士的佈置,指揮己方兵馬出擊,讓百萬敵軍灰飛煙滅的名將。
“啊?怎會如此?”韋保衡怔了半響,又趕緊不停磕頭,“陛下救臣,陛下救臣!臣自知對門客管束不當,其罪難逃,甘願受罰,但也不想被小人所害,從此沒有再盡忠陛下的機會啊!陛下”
“好了,起來吧。”李漼擺擺手,滿面自認為很英明的自得之色,“你是朕的宰相,朕怎會讓你蒙難?放心,只要有朕在,你的地位穩如泰山!”
“謝陛下!陛下如此隆恩,臣萬死不能報答一二”
“宣大理寺卿!”
韋保衡走出長樂門的時候,抬頭遠望長天,長長舒了口氣。
方才,李漼宣了大理寺卿覲見,並且當場擬旨,讓大理寺去長安府,接過陳江河這件案子。
大理寺的重要官員,都是韋保衡一手提拔,是他的絕對親信,由大理寺接過人證,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