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一翻,盧具劍已然在手。
此時,小山上,火爐的火光依舊明亮,廬舍門前,劉大正仍是坐在門檻上沒有起身。
不僅沒有起身,他又開始撕菸葉捲菸絲,動作細緻,神情專注,極為認真,就像他鑄造被道人所不屑的菜刀時一樣。彷彿對他而言,生活中的大事小事無論哪一件事,都值得他全神貫注去對待。
劉大正漠不關心的態度,讓道人微微皺眉,他本來以為,當他說出李曄和宋嬌的名字時,劉大正會收起他那副看淡生死,漠然世事的態度,但是現在看來,他似乎錯了。
眼見劉大正又開始吞雲吐霧,道人寒聲道:“師父說了,青蓮事關重大,無論是誰得了它,都必須把他帶回終南山,哪怕他是皇朝親王!我在長安打探過了,李曄從牛首山回來後,身邊就多了一個江湖客,雖然那人的模樣,跟宋嬌大相徑庭,但你也知道,宋嬌極善易容術。”
道人頓了頓,繼續道:“八公山之役後,宋嬌也學著你,歸隱山林,到了我終南山,而後去了三清觀,但卻在那夜大戰後,在牛首山憑空消失。若是她真的跟了李曄,而青蓮又被李曄所得,我需要你幫我對付她。”
劉大正頭也沒抬,淡淡道:“你錯了。”
道人怔了怔:“我哪裡錯了?”
劉大正道:“到終南山,並不算歸隱。”
道人嗤笑一聲:“難道到這黃梨鄉,就是真的歸隱?”
劉大正道:“終南山在江湖,黃梨鄉不在。”
道人冷冷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即便黃梨鄉沒有道門,但有你在的地方,還需要什麼道門?你本身就足以開山立派!”
說到這,道人回頭看了一眼火爐,看了一眼那些懸掛的菜刀,又看了一眼男孩,聲音愈發冰冷:“你還收了徒弟。”
劉大正嘆息一聲:“你走吧。”
道人怒了:“劉大正!你果真不願助我?!”
劉大正道:“我的意思已經很明白。”
道人臉上肌肉抽了抽,他閉上雙目,深吸一口氣,忽然掏出一塊令牌,丟到劉大正手裡:“師父隨身令牌,見令牌如見師父。言盡於此,你看著辦,如果你真的連師父的養育之恩都不顧,算我沒有你這個師兄!”
劉大正看到那個令牌的時候,就雙手一抖。
道人拂袖而去。
劉大正閉上眼,面色極度痛苦,這讓他看起來,就像有無數蚯蚓,在他臉上爬,他低聲呢喃:“師父,為何要逼我?”
道人已經到了院門。
“等等。”
道人聽到劉大正說話,眼前一亮,面露喜色。
須臾,劉大正收了煙槍,來到道人身旁。
道人看了劉大正一眼,微笑道:“師兄果然還是師兄”他見劉大正雙手空空如也,不禁愕然:“你的刀呢?”
“刀?”劉大正重複一聲,像是在問自己,而後他向後伸手,頭也沒回,隔空一抓,霎時一道風聲起,一柄菜刀從屋中悠忽飛出,瞬間到了他手裡,“刀在這。”
男孩望著劉大正手裡憑空出現的菜刀,一陣錯愕,他猛地轉頭看向屋中刀架,記憶力極好的男孩,敏銳的發現,最外面的那柄菜刀,果然不見了!
他嚥了口唾沫,睜大雙眼,好似極度不能接受眼前的事實:“劉劉大正你,你是修士?!”
船頭,李曄持劍而立。
身前暴起的水柱中,有兩名身著黑衣的練氣術師一同躍出,他們露出身形的時候,長刀已然高舉多頂,正向李曄一刀劈下。
兩道明亮的刀氣匹練,比清輝耀眼萬分,轉瞬到了李曄身前。
李曄身形一閃,一手抓住醜夫,一手抓住劉知燕,右腳在船舷上重重一踏,拔地而起,船身悠忽傾斜,如欲側翻。
兩聲巨響,刀氣斬中小舟,木屑爆開,小舟斷為三截,又遂成無數塊,水花四下綻放,與木屑一同飛濺,嘩啦的水聲悅耳動聽。
將醜夫與劉知燕扔向河岸柳樹,丟進藏在暗處的青衣衙門看管,李曄飄然落下,腳尖在一截斷木上一點,迅速衝向一名落在小舟上的練氣術師,盧具劍斜刺一撩,人未至而劍氣先到。
那名練氣術師連忙收回長刀,護在身前,同時一手掐訣,在身前升起一道靈氣屏障,想要阻擋劍氣。
然而,劍氣擊在靈氣屏障上,如切豆腐一般,毫無阻礙,去勢不減,在練氣術師驚駭的目光,劍氣擊在他身前長刀上,噹的一聲,他的手再也控制不住長刀,長刀反撞在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