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笑起來,“不,不對……你其實什麼都不想要……哪怕我現在拿把刀子把自己的心剜出來捧到你面前,你怕是也懶得看上一眼……只要我活著一日,在你眼中就是個罪人,一個永遠不配得到你寬恕的罪人!”他笑得雙目猩紅,視線模糊,語氣卻變得前所未有的溫柔,粗糙大掌撫上她蒼白的臉頰,緩緩地在她耳邊道,“我早該想到的……你的心就是塊捂不熱的石頭……為了達到目的,你連莞兒都可以利用,又何況是恨之入骨的我?!”
杜容芷咬緊牙關。
她不在乎……她根本不在乎他怎麼想!
他自可以在這兒慷慨激昂義憤填膺,她卻不能不為她的莞兒考慮——幾年後南方爆發的那場讓人聞之色變的瘟疫,肆虐之地十室九空!她能跟他說麼?!她說了他會相信嗎?!
他愛怎麼想怎麼想吧!
反正從她決定回來,他們就註定只會是利益共同體,他傷不傷心失不失望憤不憤怒,她一點兒都不關心!
一點兒都不!
杜容芷怔怔想著,恍惚間只覺得臉上一片濡溼。
她呆呆抬手摸上去,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面……
她用力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深吸一口氣,“我已經解釋得很清楚,如果你硬要曲解我的意思,我也無話可說。但這次——”
“這次你必須跟我走。”他的聲音冷得如同在冰水裡淬過,盯著她眼睛一字一句道,“只要你還有一口氣,就是抬,我也會把你抬上船!”
杜容芷大驚失色,欲要開口卻忽然被他狠狠堵住。
…………………………
青荷從廚房回來,正想去看看杜容芷吃藥了沒有,隔著簾子卻聽見內室傳出一陣奇怪的聲音。
青荷臉上一燙,趕緊輕手輕腳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