嬤什麼嬤嬤!”江嬤嬤用不容辯駁的口氣道,“當初你說什麼都不肯嫁人,非要守著夫人,可如今夫人……你也得替自己打算打算。”江嬤嬤嘆了口氣,“難不成你想跟我一樣,死了身邊連個披麻戴孝的人都沒有?”
“您還有我呢!”靜思抿唇笑笑,“我給您養老送終,披麻戴孝。”
江嬤嬤心下一軟,臉上卻不屑道,“就你?你連自己都顧不上,我還能指望你?”
靜思無奈放下筷子,低聲道,“嬤嬤……我都快三十歲了,又是這個樣子,沒人願意要我的……您就別為我費心了。”
“哪個樣了?”她話一出口,江嬤嬤登時不樂意了,“我瞧著府裡就沒有比你更好的姑娘了!又孝順,又能幹,還會讀書寫字,你哪裡比別人差了?”就彷彿剛才對靜思百般嫌棄的不是自己似的。
見靜思抿唇不語,江嬤嬤想了想,又繼續道,“再不然,嬤嬤這裡還有點積蓄……”
靜思張了張嘴剛想拒絕,江嬤嬤就搶先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夫人早就把賣身契還給你了。這一年多你忍辱負重待在霍家為了什麼我比誰都清楚……可也什麼用都沒有不是?聽嬤嬤一句勸,等過了這陣兒風頭,你就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外頭天大地大,你這麼聰明能幹又心地善良的姑娘,上哪都能把日子過好!”
回答她的,是良久的沉默。
“嬤嬤,”許久,屋子裡終於響起靜思極輕卻極擲地有聲的聲音,“我不能叫我家小姐,至死都蒙受不白之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