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脫開什麼,她犯的是天理不容的罪過,不只是她,就連我——”
“大哥——”
杜昀廷擺擺手,示意她聽自己把話說完,“半年多前,你想象不到我懷著什麼樣的心情離開家的。羞愧?有。怨恨?也有。我羞愧我的生母居然做出這樣人神共憤的醜事,我更怨恨她把我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從此再也無顏面對父母弟妹。我甚至想,這個家,我這輩子再也不要回來了。”
“如果真是那樣,”杜容芷輕聲道,“父親母親一定會很傷心的。”
杜昀廷笑了笑,“我那時哪裡還顧得了那麼多?光是想到母親險些……我就羞憤得無地自容,簡直多一刻都待不下去。”
“那現在呢?”杜容芷柔聲問,“你想通了麼?”
杜昀廷沒有馬上回答她,“我在勍州這段時間,每個月都會收到家裡的書信,夏天的薄衫,冬天的棉衣,換季的補品藥材,幾乎從來沒有斷過。”杜昀廷故作輕鬆道,“你恐怕不知道……母親怕我手頭拮据,又怕被父親責備,還曾偷偷讓人把她的體己縫進棉衣夾層裡。”
“母親這般待我,全然沒有因姨娘的事有半分責怪我,你說,我還有什麼想不通的呢?”
“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不肯……”
“不肯回來繼續做我錦衣玉食的大少爺?”杜昀廷彎了彎唇,“容芷,我已經渾渾噩噩了二十年,這一次,我只想靠自己。若有朝一日我重回京城,那定是我金榜題名之時。我希望有那麼一天,也能讓你們,為我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