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宮一處側殿,這青衣道人此時站在蒼誦道人和同虛道人前稽首:“兩位真人,弟子有事稟告。”
“你且說來!”同虛道人雙眼微睜,對青衣道人說著。
“是。”青衣道人當即把這幾天鬧市聽聞一一道來,聽著青衣晚輩的話,不止同虛道人動容,就蒼誦道人也是眉頭皺起。
道門中誑言是大罪,這種事沒有可能作假。
“卻是有些棘手。”蒼誦道人皺著眉,一揮手,一面水鏡波光粼粼,鏡子中,一群人聽說書的正是高興。
同虛道人卻鐵青了臉,聲音枯燥。冷冷一笑,說:“這是用民意威逼道宮,此人其心可誅!”
這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自己也深深知道其中內幕。王存業行尋仙路,最後自然有個考語,本來一到了道宮,立刻就可以以審查官的許可權,將此人拿下入得道獄,不想此子搞了這個,就難以內箱操縱了——此子眼中還有道宮麼?
蒼誦道人看了同虛道人一眼。揮手對青衣道人說著:“你且過來。”
青衣道人聞言慌忙到了蒼誦道人面前,這兩位都是上面來的真人,自己這個鬼仙未成的弟子只要巴結上就肯定有不少好處。
“賞你三顆靈丹,你剛才的所見的事,原原本本告訴道正。”蒼誦道人話說完揮揮手,示意他可以下去。
青衣道人見了,躬身退了出去。
見著這人離去,蒼誦道人才格格一笑。說著:“的確,王存業有什麼顧忌,可以和道宮說嘛。要相通道宮會給他公平的評價,現在搞出這個輿論,哼!”
蒼誦道人也知道連山道的一些手段,但他的立場是道宮,王存業為自保而要挾道宮,不管是不是情有可諒,不信任崑崙就是喪心病狂。
同虛道人心裡一喜,小心翼翼問著:“那怎麼處理?”
這語頓時讓這小殿靜了下來,沉吟良久,蒼誦道人才沉聲出言:“先看看此子到了何處了。”
當下水鏡波光粼粼。種種影象流轉,一陣模糊,一艘船出現在鏡面,見此兩位道人目光投向,就見一人出了船艙,一身道袍。背後懸劍。
“就是此子,到這裡還有六百里!”同虛道人見了。
蒼誦道人看不清楚神色,沉吟著,尋仙路一走幾年都是尋常,王存業一年就歸來,實是讓人不得不多想。
只是同時,水鏡中王存業突轉過來,目光投向虛空,冷冷一笑,水鏡中“啪”的一聲,圖卷頓消。
蒼誦道人和同虛道人見此,頓都是一驚,不由面面相覷。
“此子察覺我們窺測了?”同虛道人滿臉不敢置信。
蒼誦道人這時卻收了神色,只是點點頭,起身來,腳步踱著,默思良久,才對蒼誦道人說:“沒想到此子進步這樣快,原本以為就是回來,也只是無暇琉璃身,不想卻渡了風刀之劫!”
水鏡窺視普通人和人仙無往不利,但對鬼仙和地仙就很難奏效,陰神成就後,靈覺大增,往往才行法窺探,就被察覺,要是強者,憑藉這一絲聯絡,借影追本,追溯而上,就能將窺測之人轟殺於千里之外。
以兩人的道法,要覺察並且封閉,必須是渡了風刀之劫的鬼仙!
此子成長速度,實在讓人心中生怖。
同虛道人實在不甘心,咬著牙,斟酌著字句說:“此子進步實在太快,不是懷有秘密,就是和蓬萊私通!”
這可是極大罪名,蒼誦道人臉色陰晴不定,卻說著:“本地道正是成平道的弟子,聽說王存業俗家師傅謝成是成平道的外門弟子,要是道正出手,只怕未必能……”
特使雖權重,道正卻也可以分庭抗禮,在本郡想一手遮天基本上不可能。
兩人相看,都是無語“弟子求見道正。”遠遠在得正門,青衣道人出言喊著。
“進來。”話音落下,門自開,道正的話傳了出來。
青衣道人稽首,說:“弟子有事稟告。”
“你且說來。”玄雲在雲榻靜坐,聽著此言一怔。
青衣道人將先前所見和蒼誦道人和同虛道人的話一一道出,聽完這些,玄雲閉目沉思,暗暗掐算,已有所悟:“你下去!”
“是。”
見青衣道人退了出去,道正自雲榻上拿出一張玉符,單手一拍,空手虛畫,一道符光打入玉符,手一揮,破窗而出雲霄。
這時,夕陽銜山,瞑色清麗,謝襄當下對道宮說著:“成平道外門再傳弟子,屏山灣河神主祭謝襄,求見玄雲真人,煩通報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