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宮執事除了負責宮中大小事務,也有網羅天下資質悟性上佳弟子的責任,以保道門一脈萬古不衰。
久久不語最後一個執事擺了擺手,說著:“兩位師弟莫要有著心思,悟性上乘的人雖不多,卻也不少,道業進益,還要講究資質和福緣,更講究行持精進,此事目前不必再提了。”
“是!就聽師兄安排!”
這執事身份非常,此刻定語,兩人也就此作罷。
見事情已處理完,這個執事顯沒有在此處停留的意思,拱了拱手,走出偏殿門口,朝中宮方向去了。
話說王存業,在道童引路下,就到了連心閣。
連心閣本是專為道宮來賓準備的一片精舍,靜雅非常,附近有一處竹林,碧綠生翠,陣陣風吹過,發出沙沙的響聲。
王存業選了一間窗靠竹林的精舍,用了餐,等著人去,就感受到若有若無的黃氣在地下瀰漫,心中暗歎:“果是福地。”
就在這時,魯兆帶著二個公差,來到了大衍觀門前。
……這山門不大,甚是平緩,進山門向上看,一級級臺階有上百級,上去到了正殿,左右還種著松樹。
到了頂上,魯兆看著這道觀,其實就是二進,正殿和左右側殿,後面就是廂房。
道觀中靜寂無聲,並無香火,魯兆正想進去,突覺得一陣心悸,心直跳,背後滲出一層細汗。
“大人,怎麼了?”有公差見了,連忙問著。
“沒有什麼,上山累了點,又吹了下風!”魯兆這樣說著,心中卻是一涼,本來想大顯威風的心情,就立刻熄了幾分。
這樣一說,兩個公差不禁對望一眼,這個世界可是多有鬼神顯跡,不敢不敬。
正殿沒有人,風吹著,顯得幽暗,魯兆在門口轉了下,並沒有進去,沿過道進了裡面,心裡就想著事。
這道觀當年,原本是一家淫祠,後來給謝誠改造成了道觀,曾經香火很旺,最鼎盛時,周圍有一萬香客。
過了正殿,就聽見有人說話,腳步聲來了,這時門“啷”一聲,陸伯就出來了,見了來人,臉上掠過一絲不快:“原來是魯捕長,再裡面是內房了,您還請暫留步,進屋裡說話。”
魯兆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自己幹這事不地道,但見了陸伯冷淡的態度,也不由一絲憤怒掠過心頭,冷冷說:“不了,就在這裡說話。”
頓了一頓,說著:“王存業在不在,藥店用藥出了事,苦主懷疑他賣的虎骨有問題,要去衙門一次,和苦主對一對事。”
頓了一頓,調整了情緒,口氣轉柔,又笑著:“這只是小事,本來不打攪,但苦主不依不放,我是相信虎骨沒有問題,只是請王兄弟經個場就是了……就算有事,謝老觀主對我有恩,我能不擔著?”
這話說的圓滑,心中打定了主意,只要人進了去,還怕別的?
縣獄有的是手段對付這些所謂的“高手”!
陸伯心中鄙視這人的人品,卻還沒有想著這人這樣忘恩負義,皺眉說著:“這虎骨沒有問題啊,難道是分量用的多了?”
“這我就不清楚了,這是衙門派下的差事,還是請王兄弟出個面,事情就好辦多了,我們也能交差。”魯兆笑眯眯的說著。
陸伯想了想,說著:“真不巧,小觀主到城裡去了。”
“城裡?縣裡?”魯兆一怔,問著:“路上怎麼沒有看見。”
陸伯說著:“去府城了,不是一條路,去青羊道宮!”
魯兆一驚,微微變色,音調顯得一點低沉:“去青羊道宮幹什麼?”
“老觀主去世一年多了,小觀主還沒有正式遞牒備案考核,今天一早,就去了府城,說是把這件事辦了下來。”陸伯笑眯眯的說著。
魯兆臉上肌肉再次抽搐了一下,心中一沉,這個世界鬼神能顯跡,自然就道士不一樣,不要說具備大能的仙士,就是普通道士也地位很高。
正式入牒道士就等同秀才,可掛劍,出入自由,不拜官人,不納賦稅,甚至犯了罪,都要透過道宮,先革了道士身份,再交給官府處理,如果給這王存業考取了道士,就難辦了。
原本算計,王存業是“民”,而自己是“公差”,代表的是政權,無論什麼理由,哪怕故意陷害冤枉,賤民也只有喊怨,不能反抗,一反抗,性質就不一樣,就是襲擊公差,就是對抗政權。
這樣的人,哪怕武功再高,哪怕再冤枉,也要抹殺,以維護政權的威嚴——除非你超出政權。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