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榻米在扶桑是這樣重要。以致扶桑人計算房間大小,就是根據能鋪幾張榻榻米計算。並且房屋稅的多少,也是由榻榻米的張數來決定。
不過這想法轉念就過,中年武士看了上去,就見得一位年輕人穿一件紗袍。足踏高齒木屐,大袖披垂。步履從容,踏在地上錚錚作響。
這人顯得既隨和又傲慢,走動幾步,打量著中年武士,見著這個中年武士蓄著長長鬢髮,薄薄嘴唇緊閉著,粗黑的兩條眉毛下面有一雙深沉的眼睛,整體顯得很精悍,再仔細一看,卻見得絲絲氣運縈繞。
“扶桑有這樣多有氣運的人?”王存業暗想著,上次來的少年武士也有著氣運,不想現在又見得一個。
因此說著:“你就是羽田家的代表?這次帶來了上次的五百石土地?”
中年武士聽見這單刀直入的話,不由一怔,不想這人這樣直接,當下行了一禮,笑著:“在下是井田宗信,這是五百石土地的安堵,您請查收。”
這個人說話措辭莊重,語宣告朗鏗鏘,極富感染,是一種難得的才能和魅力,使人一見就心裡喜歡。
說著就直接把地契遞了過去,就由藏次郎轉交,轉交時藏次郎的手都顫抖了,王存業接過,開啟一看,見得上面各種文書大印都齊全,頓時把安堵狀一合,眼中泛著精芒,直視面前這個武士,這時他想起了,上次少年好象報的也是井田家,看樣子是一家人。
這家人二代都有氣運,看樣子很有前途,不過這不關王存業的事,隨著力量和境界的提升,原本範世榮一樣的家族,漸漸就淡出視角了。
所謂的螻蟻之說,並非是仙人特權,哪家高官不是視草民如螻蟻?
地位和力量一高都是這樣。
當下淡淡的說著:“不錯,雖這次晚了些,讓我非常惱怒,但總算送到了,我也不計較這些,回去告訴你家主上,就說這次合作愉快。”
這每一句話,都是非常無禮,聽到“我也不計較這些”這裡,別說後面的武士,就是井田宗信,都再也無法把持平靜寬厚的表情,終於微微變色!
這樣無禮的話,這個男人以為自己是誰?就算是擁有一萬石的家主,也不能這樣無禮!
一時間,井田宗信只得從懷裡取出紙來,作出拭汗的樣子,只是看了上去,就見得王存業盯了下來。
這冰冷的目光,直刺入心裡。
井田宗信不由得沉默了,大廳內空氣慢慢沉澱,到了這時,井田宗信發覺自己來時雖已經高估了眼睛這人,但還是遠遠不足。
以政治家和劍客特有的眼光注視著著眼前這人,似乎將表情每一分細微的變化都攝入眼簾。
即使在交談中,這人身上隱隱浮現的力量,還是令人生畏,這種居高臨下,能無視擁有四萬一千石的羽田家的力量,到底是什麼呢?
“嗨,我這就回復主君……”井田宗信終於開了口,又說著:“還有,我家主上受人委託,讓我把這封書信轉交給您!”
說著自袖口中取出一封密封未拆開的信件,遞了過去。
王存業微微皺眉,單手接過放在桌子上:“就這樣吧,如果沒有事,你就下去吧!”
“我明白了。”井田宗信起身辭別,離開了神社。
事態的發展已經偏離了原來的軌道,井田宗信卻反而有著一絲隱隱的喜悅,就在這時,聽見後面武士問著:“大人,為什麼不當場拔劍教訓這個狂人呢?”
“這事和主上有關,我們臣下怎麼能自作主張?回去稟告了殿下,自有殿下來考慮,我們只要服從命令就好了。”
這忠心可嘉的話,立刻堵住了武士的嘴,只是井田宗信踏步而下,卻暗暗想著:“這樣的人,殿下你怎麼處理呢?”
自家擁有二千七百石,若是有著大變故,就是一下子成為一萬石,也不是不可能吶!
“松前右衛門,你進來。”沒有理會井田宗信的心思,見著這些武士遠去,王存業將立在門前的武士喚了進來。
“殿下您有什麼吩咐。”松前右衛門跑了進來,恭謹問著。
“你將第一批跟隨我的人都叫到這裡,連同阿惠,我有話說。”
“嗨!”松前右衛門聽了這話,心中就暗暗激動,連忙跑了出去,到了門檻時,甚至絆了一交,滾在地上,但連拍灰也沒有,一路去了。
片刻,大廳中,已跪伏了一地的人,這些人都是第一批跟隨的人。
王存業坐著,細細打量著下面,出言說著:“你們都是第一波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