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這人嚇的臉色蒼白,只得叩拜:“……夜裡巡查,聽見有人喊。衙兵進去,縣令和主薄都被殺了……主薄的頭顱已被一劍斬落,縣令大人身上中了一劍……”
又把過程一一說了,範聞這時,木頭一樣坐著,也不說話,只是聽著。眼睛放著綠幽幽的光。
等說完了,殿裡一片沉靜,過了良久,範聞深深吐了一口氣,似要把難以描述的氣都傾瀉出去,眾人本以為他必要發作,不料範聞揮了揮手:“你們下去吧,喚範紀過來!”
“是!”兩個報信的人立刻連滾帶爬出去了。
片刻。範紀過來,他是一箇中年人,伏身叩拜了。起身垂手。
範聞臉色陰沉,只是沉思不語,片刻問著:“昌兒這幾天還好吧?”
“啊!”範紀是主管情報,被這問話問的一怔,說著:“還好,沒有什麼事,就是不久前娶了個小妾,這是您知道的事。”
範聞沉默了一陣,又問:“沒有什麼人手出去?”
範紀這時還不知道訊息,卻隱隱感覺到一種不妙。心裡湧起一股寒意,臉色變得有點蒼白,說著:“主上,沒有什麼人出去啊!”
範聞眼眶發紅,一瞬間老了十歲,聽了這話。眉頭深皺,露出一絲苦笑:“是嘛,沒有人出去就好!”
老年喪子,這是任何一個老人都不能接受的事,但是最令他擔憂的卻是這事的性質。
兩子相鬥已經二年了,他也心裡清楚,照道理說不會有這事,但也說不準。
只是片刻,就痛苦的閉上眼睛,現在追究這事沒有任何意義,現在只有一個兒子了,不能出任何問題,否則立刻根基不穩。
範聞想到這裡,突一陣狂笑,眼淚滴答滴答落了下來:“你可知道,剛才雲崖縣稟告,我兒被殺了。”
“啊!”範紀頓時變色,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聽著範聞冷冷說著:“可憐我兒,就這樣死了,這血案必是孫家餘孽所為……”
“傳我命令,立刻啟動魏侯府的棋子,讓那孫家小兒立刻身故!”
範紀立刻跪了下來:“是!”
此時範世昌得到了訊息,令著眾人出去,見著四下無人,嘴角漸漸漸漸浮現出笑意:“哈,真是天助我也,吾業成矣,吾業成矣!”
接到了訊息,範世昌只覺得全身一鬆,似乎去掉了一塊巨石。
氣運流轉,自己終是范家的嫡子,終是世子,終是日後的魏侯,恍惚之間,意氣風發,北拒定侯,內安郡治。
想到這裡,不由吟著:“半生浮雲,一朝天命!”
浪花淘盡,世間幾人崢嶸?
他身為范家嫡子,卻始終沒有確認為正式繼承人,不得不說,弟弟的才能在自己之上,壓的喘不過氣來,現在,卻去掉了一塊巨石,從此,在通向世子,家主,魏侯的道路上,再無障礙。
成平道陳門縣縣治
爆竹聲中歲歲除,春風送暖萬物蘇,冬雪漸漸消散,河水解凍,楊柳抽枝,農田裡農夫驅使著耕牛犁地。
海洋獨有海風吹拂而過,帶著難以去除的海腥,但是這裡的人顯都已習慣了。
陳門縣是成平道治下十個縣區之一,現如今被王存業掌管。
王存業自入靜中緩緩退出,靈池又大了幾分,顯是功行又有精進,但卻沒有多少歡喜之色,只覺得心中一陣煩躁,心潮湧動!
緩緩自入定中退了出來,王存業不由皺眉疑惑,這心血來潮,又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鬼仙真人,真靈通玄,就有了預感。
正在沉思間,天空上一道赤光劃破,落入大殿中。
這道焰光有著靈性,不碰建築,不碰生靈,朝著王存業而來,王存業見了,手一揮,頓時將這道焰光接住,一道玉符頓時顯露出來。
先前焰光是師門的密法,能偵查人之靈機,分辨真人,是以成平道一向用此來傳達資訊。
王存業細細看著,就發覺上面氣息是玄雲,當下定住心神,神念沉入。
一道資訊,就流淌在王存業心中。
“範世榮居然死了?!”看到這資訊的時,就是王存業也不由一驚。在他走的時,範世榮此人格局漸漸有了雛形,卻不想就此死了!
王存業心中一跳,心血翻湧。捏個清心訣,將躁動的心血壓了下來,王存業皺眉:“我現在是道門真人,就算這範世榮死了,失去了一股氣運,也不至於動搖根本啊,何來這種預感?”
如果在以前。範世榮死了對他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