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騰的熱浪好似把整個後院的溫度都提升了很多,空氣中看著似乎都有點褶皺,汽霧朦朧,煌煌炫目,令狐莞爾渾身上下就像是被捂滅了的篝火冒著縷縷黑煙,衣裳多處焦黑,面板緋紅,彷如燒紅了的烙鐵一般。
而令狐莞爾依舊保持著單掌向前的動作,嘴角掛著血跡,“吧嗒吧嗒”的鮮血不停的滴落在地上,渾身上下如遭炮烙,經脈受損,內息衰微,無法再戰,不過短短的幾年時間,令狐莞爾即已不再保有當年之勇,不知不覺間與江湖中第一梯隊的絕世高手拉開了距離。身體依舊在不停的顫抖,灼熱的勁氣仍然肆虐,一切都似乎已經無法挽回,死亡的恐懼而今又臨,已然失去了再較高下的能力。心裡眷戀、不捨、期望、憧憬化作過眼雲煙,一點點的消散,難道就要化作虛幻了嗎?
“堂主威武!”
“堂主威武!”一眾的小嘍囉們都是高聲的喊叫著,無比的興奮。
令狐莞爾雙目微閉,眉頭緊皺,痛徹心扉,痛不欲生,比凌遲更痛苦,比死亡更恐怖,這種絕望的感覺似乎已經許久沒有經歷過了,雖然有些淡忘了陌生了,卻好像又為自己開啟了一扇嶄新的大門,本能的,不受控制的真氣洶洶湧出,那個久違的老戰友、老朋友、老夥計又出現在面前,渾身上下癢癢的,感覺體內有什麼東西在不斷破裂,繼而又重新組合,就好像身體得到了新生,隨即受損的筋脈迅速修復,氣息重新變得充盈,彷彿有源源不斷的力量注入體內,而此時令狐莞爾混身上下卻是爬滿了紫色蠱蟲,看著甚是噁心,與當年在五聖山上的星月老鬼一般無二,須臾功夫,灼燒的創傷竟然已經好了八成,而功力也是增強了不少。苗人的武功與蠱蟲息息相關,苗人的身體與蠱蟲也猶如一體,一旦進入高手階段,蠱蟲在體內的繁殖生長聚斂了大量平日閒置的真元勁氣。而戰時一旦收創,蠱蟲則會作為身體的一部分修復創傷融入體內將聚斂的勁氣釋放,並且能小幅的提升功力。
所有人看的都是目瞪口呆,這是怎麼一回事?就像是茅坑裡的蛆蟲爬滿全身一樣,看著都覺得噁心。雖然侯天培也沒見識過,但是他能明顯感覺到對手氣勢似乎又提升了不好,也不急著進攻,而是要看看眼前這少年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卻不想只片刻的功夫,原本泛黑焦紅的肌膚又變的細膩白皙。
侯天培顯然是大吃一驚,這怎麼可能?人體的創傷很多都是不可逆的,尤其是這燒傷燙傷,即便好了也必然留下疤痕。怎麼就……雖然心裡驚奇,但卻更安奈不住心裡動手的衝動,箭步上前,連發十數掌。此刻侯天培已經動了真格,掌勢又急又猛如暴風驟雨一般,來勢洶洶。
令狐莞爾感覺身體舒服的像是在泡溫泉,原本的痛楚一掃而空,身子也無比的輕快,毫不怠慢,甚至有了一絲絲的底氣去挑戰這烈火堂堂主,連續的閃躲之後,趁著對手攻勢減弱,強弩之末,令狐莞爾猛的一掌上前硬拼一招,又是“砰”的一聲巨響,令狐莞爾還是被震退了丈餘,體內的灼燒的雖然兇猛,卻很快能得以平息和恢復。
侯天培似乎也察覺到對手的異樣,不再手下留情,箭步上前,矯健的身姿猶似劃破天空的閃電,迅雷不及掩耳,一掌擊出。
令狐莞爾甚至都沒有看清光影,就已經來不及了,右掌勉強伸出擋下一陣,卻遠遠沒有擋下對手的攻勢,侯天培如蠻牛一般強行推著令狐莞爾在地上推了四五丈遠,而令狐莞爾雙腿甚至在地上犁出了一道長長的溝渠,這股氣勢根本擋不住,繼而侯天培猛的猿臂一張,瞬間抱住令狐莞爾的軀體,拼盡全力的擠壓,同時使出一招“熔金鑄鐵”,無比強勁的火焰勁裡源源不斷的注入對數體內,似乎要將對手熔化了一般。
令狐莞爾渾身一震,如同被置於爐中煉化一般,心知不妙,緊咬牙關,體內真氣急劇凝聚,身上的紫色光芒尤其的濃郁,不過數息之間,蓄勁至峰值,繼而真氣由內而外的蔓延開來,“狗鬥”之法呼之欲出。令狐莞爾曾用這一招瞬間殺死百餘人,也用這一招殺死了星月老鬼,其威力之大自不消提,且距離令狐莞爾越近,殺傷力越大。
饒是侯天培一身橫練的武功,身體堅如鋼鐵,還是抵受不住“狗鬥”之法的真氣衝擊,脫手被掀飛丈餘,嘴角滲出一絲的血跡,顯然也受了些輕傷。
而令狐莞爾受到烈焰衝擊,身子一軟,差點癱倒在地,縷縷的黑煙嫋嫋升起,雖說狼狽之極,可混身上下的紫光卻愈發的閃亮,皮肉上瞬間又爬滿了紫色蠱蟲,而令狐莞爾感覺身子彷彿如同病入膏肓的患者灌下了猛藥一般摧枯拉朽,立起陳珂。像令狐莞爾這樣功力從極限巔峰不斷衰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