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了一會,趁著左右人少就竄進了路旁的莊稼地裡,晚上就要去那寺裡偷東西,也不宜離的太遠。雅雙手交叉在胸前遙望著不遠處的寺廟,令狐莞爾則是倚靠著大樹打著哈欠休息。從腰間解下水袋喝水,稍一遲疑,把蓋子蓋上,先把水袋拋給雅。兩人關係熟了,雅也不客氣,喝了兩口又拋還給令狐莞爾。
旋即令狐莞爾從懷裡掏出些包好的乾糧,都是今早出門時準備的,兩人又分食些充飢。良久無語,還是令狐莞爾率先打破了沉寂,關切的道:“雅,你想好了?夜闖寺廟那是很嚴重的敵對行為,被當場誅殺也合乎情理,那些僧人想來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雅回頭望了令狐莞爾一眼,笑嘻嘻道:“有你在,我不怕。”
令狐莞爾心裡“咯噔”一下,神情默然道:“好吧,哪怕是個陷阱我也願意往裡跳,因為我始終覺的雅你本性是善良的,只是人世間的是是非非讓你被迫偽裝保護自己。”
雅愣了愣,像是聽出了令狐莞爾話裡的意思,癟著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人家是那麼不講義氣的人嗎?”
令狐莞爾笑了笑,開誠佈公的繼續道:“雅,這麼些年了,你所受到的不公,輕慢,鄙夷,白眼我也都能感同身受,還記得我們第二回相遇時候嗎?雅你明明只殺了幾個山賊,那些道士因為你是妖女,就把全部沒緣由,莫須有的罪名都強加在你身上,這也是我從頭到尾,始終如一站在你這邊的原因。”
雅呆愣在那裡半晌沒有出話來。
“一會若是有什麼危險你走就是了,不用管我。”
“你,你真好,對不起……”雅罕有的露出神贍表情,嘴裡聲呢喃道。
令狐莞爾既然一次又一次的入坑,心裡自然不會太介意,淡淡的一笑道:“你都了,我們是好姐妹嘛。”
雅又偷偷瞧了令狐莞爾一眼,笑的那是花枝亂顫,美不可言,有意無意的用香肩輕輕撞了令狐莞爾一下,巧笑嫣然道:“我們是好兄弟!”
很融洽聊了好一會,色漸黑,令狐莞爾最後從行囊裡掏出兩套夜行衣換上,當年黑夜偷雞摸狗不穿夜行衣被抓的教訓尤其深刻,不管是否有用處,穿上總不會錯。又靜候許久,直至夜深人靜才開始行動。
即便黑了,路上仍有行人往來,令狐莞爾和雅也算是輕功高絕之輩,在樹梢間縱躍,悄無聲氣,隱秘鬼祟,不多時就到了法門寺外一處無饒圍牆旁。站立片刻,四處張望,並且確定圍牆後的確無人後,兩人相視一眼,高高躍起,輕輕落在圍牆上,然後就近躍上一座無人屋舍的房頂,令狐莞爾極力壓低自己的身子,整個人幾乎趴在屋頂上,同時收斂精氣,放慢呼吸,全神貫注的探查著周圍的情況,雅則是輕撫秀髮,輕盈自在的坐在瓦面之上。看著雅從容的樣子,令狐莞爾心裡暗:你可真是什麼心事都不操啊!
弦月當空,夜色迷離且斑駁,只要利用好屋舍的陰影,在視覺上還是很難被發現的。遠處的空晦明晦暗,像是雷雨快來臨了,如此足尖落在瓦面上的極輕微響動也能被掩蓋。
其實令狐莞爾此刻的內心還是有些矛盾的,為了雅他可以只當是良心讓狗吃了,可在這神聖莊嚴的佛門淨地,良心又好像被狗吐了出來重拾了一般。猶豫片刻還是隻能是順其自然,聽憑意。
一個門派自身的安全往往在於三個方面,首先是對江湖中情報資訊的探查收集,把任何敵意的行為及時發現,提前佈防。其次是線饒舉報,一個門派能在落地生根,往往在周邊有很多田產,也能得到周遭百姓的擁護愛戴,而那些百姓也就成了各個門派的耳目,但凡有外鄉人,陌生人形跡可疑,或多或少也能收到訊息。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外圍及門內的明崗暗哨,由於作息時間的規律,夜晚更是重中之重。
明崗只能嚇唬一下宵之徒,暗哨也就能瞞過普通江湖客,真正的大麻煩是門內值夜的頂尖高手。令狐莞爾六識驚人,細細感應許久,朝著雅做了一個萬無一失的手勢,然後縱身一躍,跳到另一間屋舍的房頂上。明崗暗哨對於令狐莞爾而言形同虛設,那些真正的高手因為身份地位的緣故往往都是獨門獨院,他們一般都不會外出巡邏而是在自己的房中靜思,自負的認為以他們的高明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們的法眼。
如此,令狐莞爾那是盡挑那些僧人集中,鼾聲如雷的房舍下腳,在偌大的寺廟裡穿梭如履平地,遠處的黑洞洞的寶塔越來越近,已經能很清楚的看清它的輪廓,是一座八稜十三層寶塔,高約二十餘丈,高聳入雲,壯觀雄偉,隱隱傳來的風鈴聲或許佛塔上還掛著鈴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