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阿克叔叔那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令狐莞爾絲毫不覺的以外,很習以為常的泰然處之,他老小子就這樣,一點不見外的在裡面找了個蒲團坐下,打量著周圍的擺設,牆壁上塑著許多光頭銅像應該就是佛家的菩薩吧?青燈古佛,檀香陣陣,倒還真有點清靜無為的意思。
突然,苗人阿克又是大聲質問道:“小子,你肯定是沉迷於聲色犬馬疏於練習了!武學之道不進則退啊,都說書到用時方恨少,其實武功也是一樣的,事到臨頭才覺低呀。”這話說的,與其說是質問,倒不如說是苦口婆心的勸誡。隨著時間、年齡、實力、身份的不斷變化,說不說是你的事,但令狐莞爾聽不聽苗人阿克已經無法再駕馭了。而兩人的關係也是剪不斷理還亂,更加的複雜。
令狐莞爾不以為意的說道:“嗨,阿克叔叔,這你就不懂了吧,人生百年,猶如一瞬,當然要及時行樂,縱情享受啦。你老是惦記著練功,那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呀。”緊接著又指著自己的老臉道:“你再看看我,面色慘白,中氣不足,形容縞素。恐怕四十歲都活不過,哪還有心思練武啊,這可都是被你給禍害的。”
苗人阿克冷“哼”一聲道:“我看你唇紅面白的倒是滋潤的很吶!”
令狐莞爾“嘿嘿”一笑,繼續說道:“哦,對了阿克叔叔,我快成親了,本來這次來想把她也帶上讓你看看,順便也拜一拜你這位高堂,只是路程太遠才作罷的。”
聞言,苗人阿克神色數變,最後還是不經意的露出一絲微不可查的笑意,很冷漠的“哦”了一聲,作為長輩,對子侄輩的婚姻當然是十分關心的,就連苗人阿克也不能免俗,沉寂半響之後才說道:“女孩我見過嗎?是宋州楚家那丫頭麼?”
令狐莞爾撓頭道:“你見過的,就是當年我和清玄道長拼的兩敗俱傷躺在柴房裡給我們送飯的那個小女孩,她叫金鳳至。你說起吟香我還正撓頭,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
苗人阿克板著臉,很嚴肅的說道:“男女情情愛愛的事我不懂,但是你們漢人不是能一夫多妻嗎?喜歡都娶了就是。”
令狐莞爾舔著老臉,笑著說道:“嘿嘿,我也是這麼想的。”然後又半開玩笑半抱怨的說道:“等以後我有了孩子肯定要小心的看護,決不能再讓阿克叔叔你給抱了去。”
聽聞此言,苗人阿克那不苟言笑的冷臉居然也是罕見的笑了,是啊!十六年彈指一揮間,當年搶來那屁顛屁顛的小破孩現在都長大了,就好像一個輪迴的終結,新的輪迴即將開啟,讓人感慨萬千,難掩心中的激盪之情,或許這就是老懷安慰吧。而這又好像讓苗人阿克的心中湧出一股像是所謂親情的暖流,是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令狐莞爾忽然想到了什麼,把手伸了出去,朝向苗人阿克道:“阿克叔叔,我記得你以前說過,等我二十歲的時候能幫我重塑身體,我現在這病怏怏的,你幫我重塑吧。”對於苗人阿克,令狐莞爾現在很放心,也少了許多抗拒,他要是想弄死自己還用等到現在嗎?而且在五聖山上他也就不會冒死救自己了。
苗人阿克也不客氣,一把抓住令狐莞爾的手臂,運起一絲真氣探入令狐莞爾的體內,漸漸的身上閃爍起一絲金光,而令狐莞爾旋即身上也是不由自主的閃爍著紫色的光澤,場中的氣氛也變的凝滯。許久之後,苗人阿克收回了手,很冷淡的說道:“不用再塑,你的身體真的已經恢復如常,我也覺的奇怪,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說在極北之地遇上了神仙你信麼?”令狐莞爾帶著調侃的說道。
“信,怎麼不信,除非仙人之力否則絕無可能。”苗人阿克如是說道。“這些年你不該一直壓抑著體內的蠱蟲,應該學會去釋放同化融合。”
令狐莞爾笑而不語,也沒有搭理阿克叔叔的話。
苗人阿克又是高深莫測的小聲說道;“你以為調解了中原武林和日月神教的紛爭,現今天下就太平了嗎?絕對不可能,江湖爭鬥永不停息,若是江湖爭鬥扯上了朝廷,那必然天下大亂。據我所知早在多年前邪教就已經搭上了那時還身為范陽節度使的安祿山,在邪教的支援策劃下安祿山必然平步青雲,大權在握,在不久的將來他也必然叛亂。到時候天下大亂正是我苗人神教崛起之日,逐鹿中原,問鼎天下。我志在日月神教,而皇帝就會是你,咋們****可保江山永固。”
令狐莞爾心裡“咯噔”一下,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又故意裝出一副無知的樣子道:“邪教?不就是日月神教麼?”不過以阿克叔叔陰詭的性格能把這些事情告訴自己也是沒有把自己當作外人。